许长恒与宋汐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安川突然出现了。 他骑的仍然是昨日的那匹马,见她与宋汐在一起,稍有意外,虽并未下马,但对宋汐道:“宋姑娘,衙门正在找你,子睿他们就在前面那条街上,你先随他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家后再说。”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不容反驳,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宋汐也去过破庙的事。 自知躲不过,宋汐的神色一黯,对她与安川施了一礼,抬脚朝他所说的方向离开了。 安川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问:“你在里面过了夜?” 她有些心虚地道:“是,属下不小心弄湿了衣裳,只能等衣裳晾干了。”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他颇有些意外,轻轻扬了扬唇角:“这个借口倒是稀罕。” 事情自然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但她又不能对他全盘托出,只能认了他的话,试图转移话题道:“属下的确查到了一些事情,而且刚才宋姑娘也道明了一些事情。” 他这才翻身下马,道:“说来听听。” 等她将从胡宁与宋汐那里听到的事情详细说完,一直默然听着的他才道:“昨日,陈中泽查到有人在破庙附近见过宋汐,但因为天色已经晚了,他担心立刻上报会影响宋汐休息,便私自将事情瞒了下来。” 而今日一大早,为了找到宋睦将事情问清楚,宋汐又离开了县衙,故而他们为了找她,才到了附近。 没想到陈中泽竟然为了宋汐,连案子都能不管不顾,这次又不知要受什么罚。 虽然她也不相信秦英的死与宋汐有关,但若是宋汐当真是凶手,而衙门又因为陈中泽的瞒报而错过了将她抓捕归案的好时机,那他犯下的罪过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不由感慨道:“这个陈大哥,也太糊涂了。” “他虽糊涂,但你也不差。”安川看着深巷尽头的春明班大门,平静道,“第一次独自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便留宿了一夜,当真让人对你刮目相看。” 她讪讪一笑,道:“属下的确不是故意的,当时天色已晚,又已经宵禁,而且素姑的事情还未查清,只能如此了。” 他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解释,只是默默地朝她伸出了右手。 她有些纳闷,不知他为何意,正迟疑时,又见他朝着自己弯了弯手掌。 一个可怕又荒唐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闪了过去。 他这是,想牵自己的手吗?! 这又是什么规矩?难道是因为他要亲自去一趟春明班,可又担心被里面认识他的姑娘纠缠,故而要牵着自己这个男人的手进去,好吓退她们吗?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一直在揣测他的意思,既不敢把自己的手递过去,也不敢直接拒绝。 见她只是愣怔地盯着自己的手,却未有所动作,安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拿来。” “啊?”听到他的话,她不由一怔,“什么?” 他有些无奈,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我的荷包。” 她恍然大悟,连忙低头去找他的荷包。 将几乎已经空荡荡的荷包接了过来,他皱了眉头:“你倒是挺能花,去趟花茶坊也不过如此吧。” 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里面的姑娘说句话都是收钱的,而且,您荷包里的碎银也没小的。”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他瞧了一眼她的脸,道,“大清早你便热成了这样?脸红得如此厉害。” 她自然是因着自己方才误解了他伸手的意思才脸红的,却只能顺着他的话道:“是啊,太阳有些晒人。” 其实今日并不算热,毕竟乌云蔽日。 安川没有再说什么,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将素姑带出来,好将事情问清楚。” 虽然早就打算再进去一次,但这次她却有些为难:“那个,安捕头,属下没钱。” “我知道。”他平静道,“不过以你的聪明才智,哪怕身无分文,应该也有办法。” 当真是吝啬。 她在心中腹诽着,又不敢顶撞他,只好道:“那属下去试一试。” 直到再次走到春明班的大门口,她才想到了一个主意,被迎进门后,直接去找了她如今的老相识胡宁。 胡宁见她又回来,很是欢喜,一双眼睛瞟了瞟她的荷包,直接扑了过来:“哟,客官,可是这么快便又想奴家了?” 她瞅准了时机,一把拉住了胡宁的手腕,对她低声道:“我方才在外面遇到了一个故人,他是个有见识的,说也见过张铁匠送你的那支银簪,的确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