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倦梧庭的海棠花开得正好,暮色里轻轻摇曳着花枝,贴着熔金的落日,一晃眼有些摄人心魄。 翁语果然给她留了门。 叶暄凉缓身进门,望着有些空荡的院,心里莫名有些空落。 “阿暄姐!” 翁语人没出来,声音却已迫不及待地扬了过来:“给你做了米糕,过来尝尝!” 米糕? 叶暄凉眼神一亮,高声应了,就拉下门栓疾步跑进了屋。 暖色灯火下,翁常正乐呵呵地盛起米糕。 米糕的香气扑鼻而来,翁语就眼疾手快从翁常手上篾碗里抢了一个,烫得龇牙咧嘴。 “猴儿似的,烫不死你。” 翁常笑着打趣,一话没说完,就见叶暄凉也上手抢了一个。 “阿翁的手艺,这不是稀罕着吗。” 她得意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米糕,一口叼住,去帮翁常盖上蒸笼盖子。 翁语急不可耐吃完一个,见了叶暄凉正吃着,悬悬而望问她:“好吃吗?” “好吃啊,当然好吃。”叶暄凉一口咽下就要去再拿一块,就见翁语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冲着翁常道:“我就说阿暄姐必然觉得好吃——这一笼我做的!” 叶暄凉:“……” “你做的?手艺有所长进啊。”叶暄凉心情好了些,就听翁语继续说道:“必然。加了新鲜的海棠花和糯米,还兑了些无香酒,再难吃可就是质疑阿暄姐的手艺了。” 翁常乐呵呵笑了,边又给叶暄凉递了一块:“就听他说。什么都往里加。” 叶暄凉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对。 听到“海棠花”时她才有些疑惑:“海棠花,哪儿来的?” “你前几日洗了晾架子上的啊。”翁语还得意着,“别说,还有股清香呢。” 叶暄凉坐不住了。 “我晒来酿酒的!” 她米糕也没心思吃了,随手拎了盏灯就奔了出去。 架子上的簸箕里,果然没剩多少残花了。 “翁语!” 辛辛苦苦摘了一早上还择洗了两个时辰的花,就生生被那小子用了。 她忙活了好久,肩颈腰腿酸痛,便就白费了? 翁语显然还不知道他用去的是什么,见着阿暄姐气势汹汹走来,不知自己是又犯了什么错,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翁常。 翁常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然而来不及说,只好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最终翁语被勒令第二日清早去摘两篮同样的花作为补偿。 然而他和翁常还没来得及说,今日是叶暄凉生辰。 可是不欢而散。 米糕最后吃得索然无味,剩了不少就孤零零搁在盘里,无人问津。 翁语没滋没味地咬了两口,就闷声起身回自己房里了。 夜风簌簌。 冷静下来再想,叶暄凉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生气,也没有必要。 可是一时冲动。 道歉去吧。 翁语也是为她好不是么。 花也没乱用,不是做成了米糕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拉不下脸来。 叶暄凉就一人在院里踌躇到了午夜,最后没熬住,靠着海棠树昏昏睡去。 小院木门“吱呀”一响,门外似乎有什么物件落下的声音。过了半刻钟有脚步声响起,随后屋外便归于了沉寂。 一夜无梦。 叶暄凉靠着树干睡了一夜,醒来时才发现身上多了床被子。 毕竟还是三月,夜里很有些寒凉。 然而即便盖了被子,她还是发热了。 疾病来得猝不及防,叶暄凉走进了卧房就没能起来。 又恰好这日上午,来了位不速之客。 凌书渐费了些力气寻到了他那位江湖朋友扶醉月,又费了些力气套出了坊主的住处,休养生息一夜,第二日早起去拜访。 日头方才升起。 凌书渐一路打听过了伴春街,费了些时间才寻到那偏僻的小院。 倦梧庭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致,若真要说,怕是只有花枝出墙的那株贴梗海棠。 酒坊开在最繁华之地,住处倒是幽静。 行至庭前,他才发现门前地上的一个小包袱。 拿在手中一掂,分量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