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神的弟子,我是为仙子惋惜,清白被毁,怎还能入门当仇人师傅的徒弟?与仇人同脉同宗,修习一样的仙法,聆听一样的教诲?如果仙子真是有血气、懂得自爱的人,难道不该拒了战神的邀约,留存风骨吗?” “如此看来,成为战神的弟子,还是十分合仙子的心意,是不是?说不准仙子正是为此才与陶染交好,只是没想到陶染小子不争气,竟没看出来分毫,这才遂了仙子的意,只是仙子为何不能早说,让陶染引荐你就是,何苦害了他一条性命?” 大殿之内安静异常,我看向战神,战神假意端杯掩饰,似乎不想管,我说:“彦平上神,您说的有理,我确实不该接受仇人师傅给予的好处,我内心里也并不想当战神的徒弟,但佛家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说,我应该仗着自己有理,就一棍子打死对方吗?难道我不该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弥补自身的机会吗?” “您说我动机不纯,不然必不能忍受日夜在仇人门派,也许吧,但我想我在这里,一来可以警醒世人不要重蹈覆辙,二来在仇人身边修行,取得的功德难道不是最大最好的吗?” “你……”老翁有点错愕地瞪着我,我居心叵测,竟还如此理直气壮,他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间没想出什么话来驳斥我,光顾着生气了。 我顶嘴之前就想清楚了,我和他毕竟是隔着的,能责罚我的只有战神,我只要抱紧他的大腿就行,于是我忽略心梗的老翁,对战神说:“师傅,我指的仇人只是借用了彦平上神的话,师傅怎会是我的仇人呢?师傅待我甚好,公平公正,在我心里早就和父亲一样……” 战神:“………” 可能是父亲的称呼过于接地气了,后来我才知道,在天宫,师徒关系远高于亲属关系,等于我是给战神降级了,但阮灵瑜来自凡间,他知道我是在表忠心,眼看着我马屁拍在马腿上,没有忍住,哈哈一笑。 夷林注视着我,我恰好也看向了他,目光交汇。 你看吧,哪是我不想提陶染就可以不提的呢?有的是人上赶着在我面前提起他,明明是我被人伤害,但说我得了便宜的人何其之多。 夷林冷漠地收回视线。 “彦平上神,”能转移人们对热点事件的关注的,往往只有另一个更荒唐的热点,阮灵瑜忽然起身,故作一脸愁苦地问老翁说:“不知琅瑛上仙最近如何?她现在每每见到我,总称呼我师兄,晚辈惶恐,不知琅瑛上仙是否也有意拜入我师傅门下?” 琅瑛上仙,那个姑娘在陶染神君死后,将自己嫁给了对方……这桩“天宫冥婚”也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谁反对就是活生生拆散苦命鸳鸯,被琅瑛上仙的鞭子抽着跑。 她随着陶染叫阮灵瑜他们师兄,就差叫战神师傅了。 天宫对师脉极其看重…… 琅瑛上仙已有老战神传承,再想拜现任战神为师,属于得陇望蜀,贪得无厌…… 此外,还狠狠打了老战神的脸,隐含的意思是老战神不如这个叫银练的后辈,连自己亲孙女都看不上他。 可见战神这里的编制真的很抢手。 不然我也不能这么招人恨。 阮灵瑜的话显然戳到了老翁的七寸上,自己孙女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彦平上神尴尬扯道:“她……确实仰慕银练战神已久,小女儿心性,喜欢大英雄,但只是仰慕而已,拜师实属无稽之谈……” 虽然我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不像话,但他的宝贝小孙女离经叛道,也不承多让。 这才把我从老爷子的炮火中解救出来,他再说我时,明显底气不足,没说两句就让我退下了,战神趁机叫聘婷的仙子领我下去挑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