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你没抄?” 考场里面,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怒气冲冲的指着苏轼写了一半的卷子嚷嚷:“如果没抄,你凭什么写的这么快,这么多,这么准确?” 这就叫……抄? 莫说苏轼了,就是旁边那几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禁军,也忍不住的瞪了一下眼睛,然后才没好气的骂道:“滚回你的考间去,如果你再敢无理取闹,我们当场把你打出去你信不信?” 换一般考生, 漫说苏轼不太可能抄袭了,就是苏轼真的抄了他的,他为了自己的成绩,也基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来闹腾这么一场,但是,这名青年却不仅仅没有后退,反而更往前了一步,愤怒的吼道:“凭什么?” “凭什么他抄袭我的,还要让我滚回考间?” “哦~~~” 然后,他微微后退几步,一来,离这几名禁军远一些,二来,离其他考生近一些:“我知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看他与太子殿下相交莫逆,所以你们才会故意偏袒于他对不对?” 与太子殿下相交莫逆? 不要说那些听到这句话,这种环境下,都忍不住探头出来看的考生了,就连那几名禁军也不由的看向了苏轼,你还跟太子殿下相交莫逆,而苏轼,苏轼原本是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事不关己一样静静的看着对方闹腾,别说贴墨了,就是策论,苏轼都能一样的时间写俩份出来,他不愁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 “别野狗似的乱咬人。” 苏轼缓缓站了起来……他污蔑我就算了……他还想污蔑太子殿下? “怎么?” 而那青年,却是不仅仅一点不慌,反而松了一口气,脑袋往前伸,缓缓吐出一句话:“急了?如果你没有抄袭,你急什么啊?” “我急什么?” 苏轼恨不能将手边的笔墨纸砚都扔对方脑门上,如果你不是污蔑太子殿下,我急什么? “大不了你我重写。” “重写?” “凭什么?”那青年没好气道:“明明是你抄袭我,凭什么还要我跟着你重写?你被黜落了,凭什么还要连累我?” “你……” 苏轼本也不是什么稳重的性子,原本能稳住是因为自信,觉得这就是个跳梁小丑,不值一哂,这时候因为对方污蔑赵时而站出来后,他就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没好气的骂道:“怎么?汝说我抄袭,便连我自证都不允许吗?” 说罢!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苏轼也忍不住一步跨出小隔间,继续道:“漫说只是贴墨了,你就是考策论,连着考俩次,我都能比你强,你信不信?” 啪 赵时一把按住了苏轼的肩膀:“滚回去答题。”然后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中的油纸伞,悠悠打量着对面的二十余岁青年,二十余岁青年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然后梗起了脖子,赵时便又往下压了压油纸伞,看着突然狂喜的苏轼,没好气道:“还漫说贴墨了,他就是因为这一场考的是贴墨,才敢指责你抄袭。” 苏轼一喜,正要说话…… “殿下……” 那名青年缓缓提高了声音:“事非不以情定,您若只是相信您的莫逆之交,那就请……立刻将我逐出贡院。” 有备而来啊! 赵时又抬起了一些被雨滴打的噼里啪啦的油纸伞,看向了对面那名青年,那名青年二十四五岁模样,这时候在雨中站的笔直,还真衬托出来了几分光明磊落,坚毅不屈的形象,然后欧阳修,梅尧臣等人也赶来了,梅尧臣问道:“你说抄袭?你有何证据?” “证据?” “哈哈哈” 那青年仰头大笑,好似一个受尽了委屈,却还不得不自证的无辜者,引的不少考生对他生出了同仇敌慨之心,毕竟,并不是谁都知道赵时身旁这个白胖小胖子,将来会有什么成就,然后,青年骤然低头,以一种对强权不甘的声音吼道:“好,要证据是吗?几位不妨对比一下我们二人的卷子,我想……抄袭就是抄袭,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说罢! 青年刷的转身,对着一张张探头看出来的考生郑重拱手:“诸位同年,吾不敢说学识惊人,也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但是,吾性子倔强,受不得此间委屈,所以,小弟斗胆……斗胆请几位对贴墨有自信者,觉得耽误三五刻钟不碍事的同年,与诸位考官一起,对比对比我们二人的卷子。” 说罢! 他又回头,看向赵时,行礼越发恭敬:“殿下,非是小人不信殿下,实在是小人也不知能不能寻得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