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便说说笑笑地进食,成泛也丝毫不落下风,吃的同时侃侃而谈,言谈有物,无形之间便与他们拉近了距离。 等吃喝完毕休息充足去驿站马厩里挑马时,那些青年都与成泛熟络了起来,问她:“主事,驿中可有好马可骑?” 成泛便笑了,“只是比寻常马好上一些,产自西域的胡种马,我们也遇不见。” “那哪里会有这样的好马呢?”大抵爱马是少年人天性,一问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成泛想起御马苑,里面收罗了无数好马,全部都属于皇帝,她也只能偶尔去看看解馋。 她解惑道:“太仆寺负责饲养马匹,他们会把神驹进奉到御马苑,以便皇家使用。圣人有一匹进贡得到的马,额高九尺,身上六色,便叫做六花。”成泛一边说一便给他们比划。 青年们都神往不已,十足羡慕:“主事这般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见过呢。” 三个青年便笑成一团。 成泛摸着鼻子,想说自己不仅见过,还摸过它,只是这六花性子傲,除却皇帝,没有人能驾驭它。 她挥挥手,让他们快些:“速速挑上马,备上鞍,就可以行路了。” 不多时,嬉闹的三人便牵着马出来了,俱是高头大马,神气得很。 她称赞道:“你们还是会选马的。” 成泛翻身上去,扯住缰绳,听到有个青年惊叹道:“没想到主事这般看起来清瘦的人,上马姿势这样利落。” 成泛在马上回望他们,一扬马鞭,对准那青年,“有这闲话时间,我们早就出驿站了。” 以魏析、金同为首的几人早在他们挑马时便离开驿站开始继续前行。 此时阳光灿烈,正是一日之中最晒的时辰。 成泛丢出帷帽给另外三人,催促他们戴好。 有人嫌弃戴上这有损英武,成泛道:“总比到时候不胜暑热晕倒在地要好。” 成泛整理了一下垂到脖颈的皂纱,满意极了。 一行四人,头顶帷帽,便有说有笑地出了驿站,带起一阵微风。 不多时,他们便追上了悠悠而行的魏析一行,他正掀着帘子眺着路上景色,看着四个头罩黑纱的人快速而过,声音也是熟悉的,便探出头喊道:“骑那么快作甚?黑云一样就过去了。” 前方是青年人快活的回复:“郎中车马要是再慢些,便追都追不上了!” 气得魏析吹胡子瞪眼,叫车夫走快些,别跟掉了。 他们走的是驿道,因这一截地形平顺,又无下雨,纵马行在平路上,十分地放松。 后面有一骑跟了上来,落后她一个马头。 是那个问她是否见过六花的书令史刘适,也是一行人中年龄最小的,比成泛还有小上一岁。 他笑嘻嘻的样子让她有些眼熟。 像祁贺。 俱是跳脱的性子。 刘适犹豫了一下,开口却是道歉:“先前在驿馆马厩,下官玩笑过度,冒犯了主事。还请主事原谅下官这回。” 成泛侧头看他一眼,他拉开了皂纱,年轻的脸上是犹疑与歉然。 没想到还这样心思细腻。 她倒是没恼,只是觉得隐瞒身份是个趣事,她从前接触的人,大多数都是谨小慎微的,哪有这般冒冒失失的。 还是环境使然。 成泛摆摆手,温和道:“些许小事,你也别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龄人,平日里,我们几个言行随意些也无妨。” 刘适见她不像是生气,笑了起来,又道:“可主事看起来却比我们沉稳的多,倒像是家中兄长般不敢随意玩笑。” 后面两骑听到,也附和道:“正是如此!平日里也不敢擅自与主事搭话。” “生怕在主事面前畏手畏脚,留下不好的印象。” 成泛笑问:“哪有这般严肃?只是我不怎么与你们私底下交往,互不了解而已。” 说起来,她之前在水部,除了与另一个主事同一间办事时常碰面,和郎中、员外郎交涉,以及处理令史收集的档案之外,再没有与旁人有多的接触。 水部是工部中主管水利江流的部门,其下有从五品上的郎中一人,即魏析魏郎中;他的副手是从六品上的员外郎。下面就是“李真元”与袁回这两个九品主事,主事之下有令史四人、书令史九人、掌固四人。 另外这两个就是令史章逢和掌固向明,没有刘适那般外向健谈。 但相处起来却都放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