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成泛把萃儿交给自己马车上的阿苓后,便朝同僚这边走去。 笑得一脸褶子的金同热情洋溢地挤着眼:“没想到主事一人过去,又领了人上马车,此行有美相伴真有艳福。” 成泛看着他暧昧的笑,也不解释,敷衍过去:“家里安排的丫头,到时候也好帮着煮点茶水传个膳。” 转眼一看,来时的几骑已毫无踪影,成泛好奇询问:“中使他们是刚走的么?”怎么她没有听到动静。 魏析拈着须笑骂道:“你道个别那么长的工夫,蒋学士和中使他们只负责宣制,放了官服就快马走了。那还等得到你来?” 成泛看着托盘中属于她——或者说是属于李真元的绯袍银鱼袋,好奇道:“下官目前只是九品,真的能穿这身么?” 金同看得眼热,道:“主事虽然俸禄还是九品,但这身衣裳穿上去,谁不说一声天子隆恩?”他心里酸溜溜,这主事,就跟踩了运一样,还未到建州做事,便得了上面的赏。这虽不是实打实的提拔,但好歹是五品,那可是一辈子都能穿出的荣耀。 魏析点头笑:“金令史说得不错。主事这次要是落实了功劳,那可是为水部长脸。”他着实又惊又喜,这次出外差,他就得了这么大的脸,可见陛下是还想他发挥余热的。至于李真元——说不得是立个标杆,调动众人积极性的。 眼见着快到了启程的时候,魏析让众人都上了马车,“现在日头正晒,紧赶慢赶到下一个驿站,我们再用午食。” 成泛笑道:“还是郎中考虑得当。”便告别众人,捧了银绯上马车。 天气热,皇帝也未下死命令要求他们一定要在什么时候赶到建州。 是以,他们并未从西河驿借马匹,而是选择自己的马车,一是为了遮蔽荫凉,二则是方便携带一两随从。 长官都不着急,成泛他们也无需快起来,那马车走得悠闲,等到下一个南三驿站时,已是两个时辰后了。 今日南三驿里备的午食是一只整羊,除去自家仆从,八个官差,分量正足。 白煮的羊肉晾凉,切为薄片,再浇上卤汁,十分开胃。 出门在外,魏析为着省事,没让分桌,几人便围桌而坐。 成泛看得有趣,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同僚一起,大快朵颐。为了不显得过分周整,她余光瞟了左右两人如何进食后,才提箸夹起羊肉片放进碗中。 魏析看到成泛动作,玩笑道:“李主事今日喜事临门,却为何兴致缺缺,食欲不佳?是这羊肉不符合你的胃口么?” 成泛不妨点名到她,放下箸,还真有想说的事情,便正色道:“下官今日计算,建州离西京两百余里,算上起始,要经过七个驿站。建州已经进入汛期,我们早一时到,便多做一些事,不知郎中如何看?” 本朝驿路发达,每一驿之间相距三十里。他们一行人没有使用驿站的快马,选择的马车,比平日里跑得要慢些,两个时辰才将将三十里。 成泛认为,这速度有些慢了。 魏析问道:“那主事认为多快才适当?” 成泛刚才早在心中计算了一番,闻言,成竹在胸,应道:“下官认为,用三个时辰经过两个驿站,或许可以明日黄昏就到。” 金同转转眼珠,也分析道:“余下六个驿站,按主事所言,今日两个,明日再快些,指不定会在下午抵达建州城。” 魏析听他们这样说,再巡视桌上旁人,“你们可有想法?一便说出罢。” 一直沉默的掌固卢捷道:“或许可以分两路,体力足够骑马的,便打前阵;余下的坐马车,让马车行快些,缀在后头,也不碍事。” 这话戳中了部分人的痒痒,成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考虑全面。 在座几人中,除却三四人年纪轻轻,其他都是三四十的人了。魏析更是一群人中资历最老、年龄最长的人。因马匹配备寻常,要想跑起来,乘坐体验便不好,也不能强拉着他们一起快马驰骋。 她叉手朝魏析道:“下官与年轻体壮的便骑马先探探路,便劳烦郎中盯着马车。今日再走两驿,好好休整,明日好一鼓作气进城。” 魏析点头,满意道:“那就这样定下了,几个时辰后,在望野驿碰头。” 他点了三个青年人,对成泛道:“你是主事,要是有事便是你做主。”这是将其余三人暂时交给她,让她做决策。 成泛欣然接受,与那三个青年齐齐道:“多谢郎中安排!”、 一想到又可以骑马飞驰,成泛心里快活起来。 魏析手一挥,招呼他们再多吃些:“你们待会儿要骑马,多吃点肉才有力气。不然还没有我们坐马车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