皃姁满头是汗,满脸憋得通红,她只咬着牙关忍耐,王娡不知道她何以能承受如此疼痛,再回头看母亲,恨恨地咬着牙,既心疼又生气,真是满肚子的怒火不便在产房发作。 王娡只得忙忙传了肩舆奔向议政殿,一面催促太监们加快步伐,一面寻思着如何跟皇帝开口,到了议政殿门口,侍卫、太监笔挺挺了两溜儿,内里有一个皇帝身边常伺候的,见王娡急匆匆走来,上前拦道:“诶呦,王美人,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呀!” 王娡将太监拉到一旁,说道:“小公公,我有急事要见陛下,烦你进去给通报一声。” 小太监为难道:“王美人,你当这是什么时候,是陛下早朝的时候,谁敢打扰呢,奴才劝美人,有再急的事都别赶在这个时候,不是奴才不帮您,奴才只配在外面守着,一进去准保脑袋就搬家了。” 王娡望了望内殿,问道:“那秋公公现在在哪?” 小太监朝里努努嘴,“秋公公就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呢。” 王娡抬头望望天,实在没时间耽搁了,故意抬高了嗓门,“我要见陛下,我有急事要见陛下!” 小太监急的汗都流下来了,“我说王美人哪,您不能在这里大声喧嚷啊,叫里面听见,奴才的小命就没了。” 王娡不听,又朝里面大声嚷嚷,如是闹了一会儿,忽听店门“吱呀”一声开了,秋来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了王娡,诧异道:“王美人,真的是您?老奴听声音还以为听错了呢,您在这做什么?” 王娡急忙拉着秋来道:“秋公公,我有十分着急的事见陛下,求公公帮帮王娡。” 秋来转着机灵的眼珠道:“美人啊,您是何等聪明啊,规矩是不用说了,您都懂的,陛下现在心情十分不好,保管说什么陛下都听不进去。” 王娡问道:“有这么严重?到底里面议论什么呢?” 秋来压低了声音道:“是削藩的事,情况很不妙呢!” 王娡“哦”了一声,低头沉默须臾,说道:“秋公公管不得许多了,我妹妹皃姁正在生产,情况十分凶险,恐怕凶多吉少,她想见陛下最后一面,求公公禀告陛下一声!” 说着就要跪下去,秋来一把扶住,“美人,老奴怎么受得起您这一拜,您就别折煞奴才了,这样吧,奴才进去禀报皇上,您稍后!” 一会儿的功夫,果见皇帝从殿里走出来,王娡见了早已掉下眼泪来,皇帝安慰道:“先不要着急,朕这就去看看。” 皇帝一行匆匆赶来,刚到了产房门口,就听里面皃姁疼得嗷嗷叫唤,皇帝顾不得许多,径直走进产房,皃姁猛然见了皇帝,留着一口气道:“陛下,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陛下了呢!” 皇帝攥着她的手,柔声道:“别胡说,这里有最好的太医和乳医,生产会顺利平安的。” 皃姁哭道:“陛下放心,臣妾就是拼了命,也要将皇子平安生下来。” 皇帝道:“朕不要你拼了命,朕要你母子都平平安安。” 皃姁感动得哽咽道:“臣妾谢陛下。” 只听乳医说道:“少使,别松劲儿,接着用力,用力!” 皃姁咬紧牙,拼命用力,痛苦的表情无以言说,皇帝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样子,十分心疼,只牢牢抓着她的手不放。 半个时辰已过,还是没有生下来,皃姁喘着气道:“陛下,您一直都会陪在臣妾身边吗?” 皇帝一面替他擦汗,一面说道:“会的,朕现在不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皃姁点点头,又开始用起力来。就在此时,有宫女进来禀告,“晁错大夫有要事求见陛下。” 皇帝皱着眉头,“什么事,不能等等再说吗?” 宫女回道:“晁大夫说是去吴国的信使回来了,有要事向陛下禀告。” 皇帝抖擞精神,“什么?派去吴国的人回来了?让晁大夫偏殿等候,朕这就去见他。” 说罢,对皃姁说道:“朕去去就来。” 皃姁想要说什么,皇帝已经抬屁股飞快走了。她躺在榻上咬着嘴唇,疼痛压得她没有力气再喊一声“陛下”! 皇帝到了偏殿,晁错看着皇帝焦头烂额的神情,急忙上来施礼道:“陛下,派往吴国的信使回来了。” 皇帝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晁错道:“情况不好呢!” 皇帝急道:“怎么又是不好呢?今天怎么这么多不好的事?” 晁错道:“生孩子本就是闯鬼门关,微臣相信王少使福大命大,这一胎定会平安无事的。” 皇帝道:“吴国那边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