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已经被拉了出去,寝殿里静悄悄的。太子捧着王娡的手,用嘴轻轻吹着,太医在一旁等候,早已呈上治烫伤的散膏,太子不放心,一定要亲自为王娡涂药。 王娡忙将手缩回,道:“手上脏,这些事情怎敢劳动殿下,还是让奴婢自己来吧。” 太子不说话,还只管用嘴轻轻吹着,挑了散膏涂在患处,再用手指轻轻晕开,力道非常轻柔,王娡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太子低着头,垂着眼睛,眉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拧着,他的眉骨很高,眉型很好看,浓密修长,像一把锋利的宝剑。他的鼻子也高高隆起,给人一种十分贵气的感觉。 王娡服侍太子这些日子以来,知道太子性格刚毅,说一不二,却没想到他还如此细心体贴,这样一寻思间,被太子握着的那只手便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觉烧红了脸。 太子忙道:“怎么?孤弄疼你了吗?” 王娡忙道:“没……没有。” 太子笑道:“你是不相信孤的手艺吧?实告诉你吧,孤小时候腿上也被烫伤过,怕母后知道了担忧,孤就谁都没有告诉,自己给自己涂的烫伤药,所以,你不用担心,孤保管手法不比太医差。” 说着,旁边的人都笑了。王娡也笑了,她低着头,温柔甜蜜地笑了。这笑容恰好落在太子眼中,太子怔怔地看着她,道:“从前你见到孤都很紧张害怕,孤还从来没见过你这般轻松的笑容,你要多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说得王娡更不好意思了,忙别过头去,连耳根都红了。秋来等忙退出寝殿,只留了太子和王娡在屋里。王娡忙道:“奴婢谢过殿下,时候不早了,奴婢这就去唤秋公公进来,服侍殿下就寝。”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太子不肯,道:“有你服侍就够了,要秋来进来做什么。孤问你,刚才你为什么死命抱住太子妃,她要跟孤亲近,你不高兴吗?” 王娡羞赧道:“殿下至尊至贵,刚才太子妃是有一些……失仪,奴婢怕太子妃伤着殿下,是以才……” 太子问道:“只是怕她伤着孤吗,难道没有别的担心?” 王娡摇摇头,低首不语。 太子命令道:“你抬起头来,看着孤的眼睛说话,就像刚才你偷看孤那样。你以为孤低着头,就没瞧见你在偷看孤吗?” 王娡听了这话,怀里像揣了一只小鹿似的,砰砰乱跳,哪里还敢直视太子的眼睛。 太子掀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王娡无奈,只好瞅着太子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长时间近距离与太子对视,只觉得他目光坚毅,深不可测,仿佛能容下星辰大海,同时又脉脉含情,温柔缱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女人,让人无法抵抗。王娡的身子仿佛被雷击中了一样,好像有无数条闪电一齐向自己劈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她清楚记得即使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她见金王孙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她见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太子,她就产生幻想了吗? 不,不可以这样,她只是一个婢女,而他是大汉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他们怎么可能有好结果? 即使他是个平凡男子,也不可以,她对自己没信心,她对男人更是普遍没有信心。 她还要找寻她的俗儿,她进宫不就是为了早些找见她的俗儿吗? 她不可以,不可以再对任何男人动情,即便是太子,也不可以。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从她脑中闪过,由不得半点犹豫,忙收摄住心神,道:“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奴婢这就去请秋公公进来。” 说罢慌忙抽身离开,这次太子没有拦阻,只是说道:“娡儿,你喜欢上了孤,对吗?” 王娡心中一紧,脚步迟疑,不禁立在当地,忙道:“奴婢不敢。” 太子道:“好,你不承认,孤也不逼你,那你想不想知道孤是不是喜欢你?” 王娡整个心紧紧地抽在一起,道:“奴婢不敢奢望,奴婢不配殿下喜欢。” 太子道:“你一直在躲着孤,你在躲什么?” 王娡道:“奴婢只是一个低贱的宫女,宫中规矩,处处要懂得回避。” 太子道:“如果孤不要你回避呢?你能向孤敞开心扉吗?孤不要你怕孤。来,到孤这来,今晚让孤陪着你。” 王娡转身,再一次与太子四目相对,太子的手停在半空,等着她回来。这样高贵的男人,这样充满雄性的魅力,这样深情的目光,哪个女人能抵制得住呢?有一瞬,王娡迷离了,仿佛在梦中一般,深深地坠入他的星辰大海。 突然,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