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良娣冷笑道:“你看她平时一副胆小慎微的样,连说一句话都掂量个三四回,生怕得罪了人,本宫量她也没这个胆子。” 木瓜疑道:“奴婢愚钝,那还能有谁替我们做这件事?” 栗良娣道:“要名正言顺除掉小贱人,非得东宫名义上那个女主人才行。” 木瓜恍然大悟:“良娣是说太子妃,她是太后的娘家人,做此事当然最合适不过了,只是太子妃一向嫉妒良娣,又怎会帮助咱们?” 栗良娣道:“这自然需要我们从中做些文章了。你过来,本宫悄悄告诉你,此事只可你我二人知晓,需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木瓜凑近耳旁,栗良娣细细的告诉她了,木瓜只不住点头,笑道:“良娣真是女中诸葛也,奴婢看小贱人这次是插翅难飞了。良娣口渴吗,要不要尝几口程姬送来的仙桃?” 满盘仙桃红润饱满,倒有几分程姬的影儿,栗良娣嗤笑:“这么胖的桃子,看着就蠢,没的倒了本宫的胃口,谁吃她呢,你要喜欢,就都赏给你吃吧。” 木瓜笑道:“奴婢谢过良娣。” 这一日,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从午后起直下到傍晚还不见晴,天地间珠帘漫卷,昏昏濛濛,宫檐雨水飞扬,如瀑流淌,哗哗作响。 太子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由秋来和另一个太监左右打着伞,急匆匆踉跄跄往寝殿走来。秋来只顾打伞,自己淋得比落汤鸡还可怜,也不敢有半句叫苦,一溜小跑跟着太子。 早有太监飞回寝殿传话:“姑奶奶们,打起精神来吧,太子殿下就要回宫了。” 主事副监急道:“殿下不是一早就去了栗良娣那里了吗,这么大的雨不应该在那里留宿的吗?” 传话太监道:“谁说不是呢,我的爷,本来也是说好的,今晚就宿在芳华殿,可是咱们殿下突然就改了主意,非要冒雨回来,栗良娣也是苦留不住,这不秋总管让奴才赶紧回来通个信儿,一应用具赶紧预备着吧,就要到了。” 主事副监便忙一叠声吆喝起来,众人七手八脚开始准备。王娡也有些慌神,忙准备了干净寝衣准备替换,又往鼎炉里撒了一大把百合香焚着。 就见太子由秋来搀扶着走进殿来,在廊下便有太监为太子取下斗笠和蓑衣,太子一甩手已进内室来。王娡忙迎上去,太子先开口道:“里面的衣服都淋湿了,孤难受得很,快给孤换衣服。” 王娡忙将预先准备的寝衣拿过来,太子一个趔趄就要站不稳,王娡忙上前扶住,只觉他身子极重,又听太子道:“娡儿,你是娡儿对吧,孤告诉你,孤没有喝醉,孤清醒得很。” 王娡闻得一身酒气,心里便慌张起来,曾经金王孙常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就对她拳脚相加,想到那时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的心就揪起来。 太子眯着眼睛,瞅着她似笑非笑道:“你是老太太派来监视孤的,孤只是喝了点酒,你不会连这个都去向老太太禀告吧?” 王娡苦笑道:“太后是让奴婢来服侍殿下的,怎么会监视殿下呢。” 太子笑道:“你胡说,你就是老太太派来监视孤的,孤都知道,老太太一直看不上孤,她还想废了孤太子之位。她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孤,就连孤的房中事她都要监视,在你来之前,老太太就送来一个敏儿,可惜她手脚不干净,投井死了,死得好啊,她死了,就没人监视孤了,你说是不是啊?” 王娡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子道:“怎么?你害怕了?你怕你的下场跟敏儿一个样,是不是?” 王娡道:“殿下宽仁待下,奴婢也只知道用心服侍殿下,奴婢从前是服侍过太后,但现如今太后将奴婢赐给殿下,在奴婢眼里奴婢只知道服侍好殿下,殿下是奴婢的主子,至于服侍得不好挨罚,也是奴婢的过错,怕又有什么用呢?” 太子掀起她下巴,冷笑道:“你倒会说话,你以为孤喝高了,就真假不分了?你既说你一心只想服侍好我,那怎么还不给孤换衣服,这湿衣服穿在身上真的很难受,你不知道吗?” 王娡忙道:“诺!” 换过干爽衣服,太子有些把持不住,便一头栽倒在榻上。王娡拿过薄衾给太子盖上,不料太子突然一把将她揽过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剑眉微竖,目光如炯,盯着她问道:“你说老太太到底想监视孤什么,孤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她,她还要派你过来日夜监视着呢? 你说老太太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那么爱操心呢,她担心国事也就罢了,为何连孤想和什么女人睡觉这事她都管呢? 你说是不是女人都想管着男人呢,你也是这样吗?你也爱管着男人吗?呵呵,对了,你还没有男人,自然是不懂的了,我猜将来你嫁了男人,也会管着他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