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回身一瞧,说话的正是栗良娣身边的丫头木瓜,只见她吊着眉梢,瞪着眼睛,一只手指着王娡,继续骂道:“没规矩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宫里烧纸钱?” 王娡正要分辨,眼见着一行人簇拥着栗良娣款款走来,前面几个丫头提着宫灯,后面两溜灯笼雁阵排开,真是灯火通明,照得如白昼一般。 王娡忙跪下道:“奴婢给栗良娣请安。” 栗良娣尚未开口,木瓜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娡儿姑娘啊,怪不得这么有脸面,敢在宫中烧纸!” 王娡道:“回良娣,在这里烧纸的并非是奴婢,奴婢看见这里有火光,正想着把火扑灭呢。” 木瓜眼角一瞟,笑道:“哟!敢情我冤枉了娡儿姑娘,原来娡儿姑娘不但没烧纸钱,还是灭火的英雄呢!那我就不明白了,这半夜三更的,姑娘不在寝舍呆着,跑这么远来灭火,该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吧?” 说着用娟子捂着嘴直笑,其余的丫头也跟着笑起来。 王娡正踌躇着如何回明白,又怕说出柔嘉给她带来麻烦,只这么一思索间,语气便有些迟疑:“这……” 木瓜更来了精神,突然收住笑容,怒目骂道:“这什么,你还想狡辩吗?人赃俱在,当场被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仗着太后的宠爱,竟猖狂到了如此地步,你知罪吗?” 王娡道:“奴婢实在没有在这里烧纸钱,请良娣明断。” 栗良娣慢慢向前踱了两步,打量两眼,缓缓道:“明断?只凭你一句没在这里烧纸钱,就轻轻松松将事情掩过去了,你叫本宫如何明断?” 王娡急道:“良娣,奴婢真的没有在这里烧纸钱,奴婢……奴婢是陪柔嘉来这里的。” 栗良娣道:“柔嘉?就是太子寝室负责洒扫的那个丫头,你陪她来这里的?来这里做什么?” 王娡道:“良娣问她便知。” 栗良娣道:“问她?她在哪?既然你说陪着她来的,她现在在哪?叫她出来说话。” 王娡道:“奴婢刚在这里跟她走散了。” 栗良娣突然嘿嘿冷笑两声:“走散了?你们听听,她这说的叫什么话,这可真是巧得很了。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嘴硬,就把柔嘉那丫头叫来,你们当面对质好了!” 一顿饭的功夫,柔嘉传到,却不肯承认,只说:“奴婢一直在寝舍的,今晚并没来过这里,不晓得娡儿姑娘为何这样说?” 王娡瞅着她急道:“柔嘉,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叫我陪你来这里的?” 柔嘉吓得磕头如捣蒜:“良娣,奴婢没有说谎,奴婢真的没来过这里啊!” 栗良娣冷笑道:“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必有一个在说谎。要辨出谁在说谎倒也不难,你们刚才是在哪里找见的柔嘉?” 旁边回道:“是在她的寝舍里,奴婢也曾问了管事的女官,说柔嘉一直在寝舍的,今晚并未外出,还有其他宫女在场作证。” 王娡听了,脑中轰隆一声,突然间恍然大悟,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来她们是一伙的。只瞅着柔嘉问道:“柔嘉,我王娡并未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柔嘉瞅着王娡眼泪汪汪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明明一直在寝舍里,你为何却说是我陪你来这里烧纸钱的,到底是我在害你,还是你在害我?”又扭头向栗良娣道:“请良娣为奴婢做主。” 栗良娣眼神飞快扫过王娡,突然喝道:“死丫头,你还不认罪吗?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按照祖宗家法,在后宫私烧纸钱的,杖责二十,来人啊,将她拖下去狠狠的杖责,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在宫里乱烧纸钱!” 说着便有两个太监上来一边一个架住王娡,王娡急道:“良娣,奴婢是冤枉的!” 栗良娣哪里肯听她分辨,只催促快些拖走,多看她两眼都觉得恶心。 正要拖走时,忽听有人高声说道:“良娣,且慢!” 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华服美人姗姗走来。只见她体态丰腴,面庞圆润,肤色在灯光的照耀下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泽。近前给栗良娣施礼笑道:“妹妹今日还未曾向姐姐请安,姐姐安好?” 栗良娣道:“你都瞧见了,程颐妹妹,有人违反宫规,明目张胆在宫里烧纸钱,这是要反天啊,太子殿下让我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如今生出这样的事来,姐姐我怎么能安好呢?” 程颐低声道:“可否请姐姐进一步说话?” 栗良娣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没看着我正处罚丫头吗,你又拦住是什么意思?” 程颐柔笑,越发显得脸若银盘,“姐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