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过分了!” “都冷静下来,慢慢说啊。” “井上同学,没事啊,你先回课室。” 可我当时只一直重复:“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有情绪问题,不是有心理病。哥哥说过,我没有不正常,我只是跟别人稍微有点不一样。我想逃跑,远远躲开这些指责、不解、同情、怜悯的目光,可我更想大声反驳真岛老师,他是错的,是他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可我当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哽住,眼睛模糊一片。胸口要裂开似的,然而哭是失态的,我不想丢脸。强忍眼泪的结果是双手颤抖,心脏疯了般乱跳,为了镇定下来,我吸了一大口气,可是没用,窒息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身体似乎要彻底陷入冰冷的黑色泥沼中去了…… “滚开。” “你想干什么——这是教师办公室!” “住手!你太过分了!” 老师的痛呼、惊叫、训斥……时间仿佛静止。 “再找她麻烦,绝对不放过你。” 我怔怔看着流川枫一步步坚定朝我走过来的身影。 扑扑扑扑——心跳蓦地飙高,我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难以自抑,我几乎要失声痛哭了。流川枫的体温超越所有灵药,渗入我停滞的脑袋中,让我猝不及防从恐惧的泥沼中苏醒过来。 他紧紧抱住我,遮挡住所有人的目光,宽大的手掌拢住我的后脑勺,低声安慰:“理,我带你走。” 流川枫牵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门外,赤木前辈默默伫立,他俯下身,对我说:“没事的,交给我。” 我目送赤木前辈走进那可怕的地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别怕,队长说他会解决。” 那是一瞬间发生的,我扑上去抱住流川枫的脖子,热泪直流。 强烈的解放感快要把我压碎,我只想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痛痛快快哭一场,敞开心扉告诉他泥沼下淤积着的所有阴暗可怖。 流川枫弯下腰,一手穿过我的膝弯,一手搂上我的后腰,把我抱起来。我紧紧贴着他,栖息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抽噎,靠我自己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濡湿他的衣领。 我是个崩溃的傻瓜。可我只想享受一会他的拥抱,这是允许的吧。 我突然意识到,流川枫的手心、肩膀、胸膛、甚至体温、呼吸、鼻息……一直是我人生中很自然的一个部分,为什么我非要割舍?感觉豁然开朗。 流川枫一路抱我回了家。刚才经历的悲惨、恶心和恐怖,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他安全的怀抱里。到家之后,他也没有把我放开,而是抱着我坐在沙发上,手掌不断在我背上轻抚,帮我平顺呼吸。 我窝在他颈侧,久违地享受被双臂紧拥入怀的温暖,任由自己沉浸在肌肤相贴的舒适与安逸,筋疲力尽。 “为什么你会过来……” “班里人说你被喊走了。” “赤木前辈会怎么做……” “之后再想,你累了。”流川枫捧起我的脸,我的眼泪不自控地滴落他的手心,真悲惨。为什么我的泪腺不由自己控制呢? 他凑过来,像猫一样舔舔我的眼角,说:“很咸。” “那我去洗脸。”我傻傻地说。 流川枫一言不发盯着我,我望着他落在白皙皮肤上的长长睫毛影子,在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惶惑的表情。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我闭上了眼睛。 哥哥,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种相贴的温馨,幸福得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