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说过,李及双开门见山便问:“昨夜李成检要你喝鹤顶红,就知道你能安然度过?” 庚柔摇了摇头,两瓣唇白如霜雪,轻启道:“我什么毒药都能吃,待我好了,一定要去杀了狗贼。” 李及双心中暗叹,南疆果然有异人,竟然还有这种体质,莫非是神农的子孙? “所以李成检是知道的?” “他这些年没少给我试毒,虽然他说的是试药,但很多药毒性也很强。鹤顶红倒从未试过,他应该是以为这个天下剧毒能置我于死地吧。” 李及双想起了他后院的事,又问:“他为何要让你试药?他是不是要救什么人?” 她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抱太大的希望,谁知庚柔竟说:“他要找青络脑的毒。” 李及双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端倪。 她还道李成检在厅房中熏如此浓重的香,是他自己身体不佳需熏养,否则正常人谁能受得了这个味道。 “青络脑的毒是什么意思?他也要解青络脑?”她追问道,身子不自己地朝庚柔探了过去。 庚柔端详着她,忽然来了一句:“公主,你生得真好看,但为何嗓音如此难听?” 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带恶意,毫无顾忌地评价她,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你怎知不是我装出来的?因为我也要找青络脑的解药,总得有些什么掩护。”她随口糊弄过去,始终绕着青络脑不走。 庚柔笑了笑,动了气,又咳了数声,“青络脑无解,不必找。”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成检要制造青络脑这个毒?” 庚柔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一些凄厉的往事,眼神黯了下去。 可是李及双想不通,青络脑就存于那些摩弥徒体内,咬上一口就会传染,他为何要制造这个毒呢? 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李成检打算通过制造毒来解毒,因为这个思路或许最容易找到解药。 可是如果他要找解药,为何要阻止自己去蓬川?她不信李成检的理由,她在宫里的地位连镶边都算不上。就算死在巴黄,宫里或许都不会派人来把自己的尸首抬回去。 所以查了这一圈,她还是决定:“我想去蓬川。” 与其他人一样,庚柔也劝她:“蓬川你一个人不行,就算派一支军队也不够。但敖哥哥可以。” “敖哥哥是谁?”她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虽然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种狼犬。 “就是……”庚柔想了半天,“就是,你请的那个护卫呀。我忘了他的汉名。” “你是说沈无淹?” 庚柔点点头,“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巴黄了,公主你应该是给了他很多很多金子吧?我竟不知道他是这么想要金子的人。” 李及双丝毫不知沈无淹的过往,也就是凭着神足山上的一腔信任,以及对他只有武力的轻视,什么也不说地与他同行。 这么久了,她完全没有想过要跟他谈谈青络脑,甚至谈谈岳庸。 而现在,他就像一个精巧的套盒,打开了一层,里头还有一层,旁侧有机关,暗中有密匣,明明只是装物什的盒子,倒变成了使人惊异的六子联方了。 “为何他可以?难道他去过蓬川?”李及双又问。 庚柔这时意识到李及双对沈无淹一无所知了,于是便什么也不愿说:“蓬川的危险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而敖哥哥的事,公主还是亲自去问他的好。” 去见沈无淹之前,李及双对自己很是懊恼。 她一向对自己的脑子颇为满意,毕竟在宫中斗了那么久,除了要察言观色还要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现在她竟然连套盒竟是六子联方都没看出来。 见到沈无淹时,他似乎还对先前发生的事耿耿于怀,见了她,就像兔子见了断翅的秃鹰——有些害怕,但又好像不是真心的。 她请他落座,开门见山就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此行想去蓬川,找青络脑的解药。” 灯影颤颤,沈无淹认真听着,落在眼里却没有一点涟漪,也是能沉住气。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此地你比我熟悉。”她道,又搓了搓脚,忽然想起脚踝处一直没擦药。 沈无淹这才转过来,正脸看着她,说:“公主,我并不知道你要去蓬川,若知晓,最一开始便不会应下。” 她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你连巴黄都不愿意来。”现在看来倒像个好主意了。 他摇摇头:“巴黄州是我能回到的离蓬川最近的地方。如你所见,在此地有我许多族人,总有一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