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手中势力为靠山,在金陵一带官商相护,黑白通吃。 而苏远,蒙冤入狱后,当夜便被接到长公主的床上,喂下迷药成了事。 一代天之骄子堕入深渊,身心受到巨创,多次寻死未果后,宣化似是怕他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救不回来,便以苏家上下百口人作为要挟,命他不许再寻死。 苏远心中的鸿鹄之志被磨灭,可苏家还有他那始终等着儿郎出狱的母亲。 是以万念俱灰下,不得不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被宣化任意拿捏。 钟离听闻此事时唏嘘不已,苏蝉曾在苏家做事,自然会见过四公子。 可任谁也想不到曾经风光霁月之人会沦落至此,且对苏蝉来说,当年因四公子之事,院内丫鬟小厮皆被打发出府,苏家依旧是她多年的信仰,神圣而不可侵犯。 与此同时,锦衣卫更是查出宣化长公主与苏家暗中谋逆的证据,以及姜浔通敌叛国,与鞑靼私下往来的罪证。 宣化长公主与姜浔似乎再难脱罪,只等回京交由大理寺,依罪候审。 三日后,晋德帝带着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启辰回京,钟离因伤逝原因,全程由骆已呈抱着。 众目睽睽之下,钟离拿披风罩着脑袋,眼不见为净。 回程的心绪与来时全然不同,短短两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之事,未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众人在晋德宝船上非必要皆不出门。 一路平静无波。 经过一月多的悉心调养,钟离伤已好了大半,在抵达京城的前一天,下床去甲板上走动。 曾颦与采一一人一边扶着她,火药走在三人跟前,引路一般昂首挺胸。 初夏的日头已有些晒人,尽管江面有微风吹动,仍有些暑气。 没多会三人便找了一处地儿歇脚。 “明日便到京城,我竟是第一回如此盼着回家。”曾颦经历了这些大起大落,性子竟有些收敛,唯有在钟离面前仍是那副飒然模样。 钟离在屋内憋了多日,现下呼吸到新鲜空气心情舒畅,不由调笑:“我亦如此,回京后便不打算再踏出骆府一步,谁也不想见。” “诶?那可不行,端午节你还得陪我去看花灯。” 两人说着说着更加重了对京城的想念,这两月的飘忽不定总让人心神不安。 就在此时,一阵锁链的声音传来,似是有人拖着极为沉重的枷锁,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一满头白发的老妪,身着大红色罗衫,在侍女的搀扶下,由远及近地缓步走来。 钟离轻蹙了下眉头,觉得此人的眉目有些熟悉,却完全记不起见过这样一个怪异的老妇。 采一却是瞬间识出此人,全身颤抖。 白发女人走近,瞧了一眼采一讥笑道:“怎么,见到本宫很惊讶吗?就算定罪,本宫也是虞国的长公主,依然高你一等。” 随即看向钟离,眼中露出刻骨的仇恨:“骆夫人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来本宫下手还是太轻,若有下回,必叫你一辈子也下不了地。” 钟离那还会没认出她是谁,拉着采一推后两步,震惊道:“长公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发女人皮肤松弛,眼角的褶子能夹死夏日的飞虫,丝毫不见往日艳丽逼人的姿态,瞧着竟是老了三四十岁都不止。 她这话在宣化眼中便是胜者的鄙夷,赤裸裸的挑衅,瞬间刺激到她的神经。 连站都站不稳的一个人,竟忽地变得力大无穷,挣脱开两名看似伺候实则监视的侍女,张牙舞爪向钟离扑去。 双手死死掐住钟离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贱人!你以为你赢了吗?哈!本宫就算死也要拉上你,跟我一道去罢!” 曾颦和采一连忙上前欲将其拉开,可宣化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全身的力气都在一双手上,死死掐着钟离的脖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 两人加上两名侍女,集四人之力竟都无法将宣化拉开。 钟离惊吓之下喊不出声,窒息的感觉传来,只觉胸口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 就在此时,宣化身后的两名侍女被人一脚踢开,随即传来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宣化手上失了力道,两条手臂软软地垂下,竟再也无法举起。 骆已呈如收魂的阎罗,一言不发收回手,又快速将钟离搂入怀中。 宣化直直倒向地上,死死盯着二人的眼中竟是沁出血泪,“骆已呈,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