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一个圆形图腾,一头象征吉祥与美丽的麋鹿,麋鹿右侧一个古朴龟文所写的“苏”字,并不复杂。 可青筵似乎见了鬼似的,双头抱头遮住视线,不停低声嚅喏,“走开,你走开!” 苏蝉未料他会是如此反应,可无奈口不能言,且不识字,只得咿咿呀呀徒手比划。 两人一个不停拉扯,一个只顾躲闪,外间进来气势凛冽的二人都未曾察觉。 骆已呈日常巡视,听下属禀报此事便觉蹊跷,入门眼尖地看到地上苏家家印,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 “苏家人?” 骆已呈漫不经心地打断二人,眼中射出利刃,能刺破一切谎言。 苏蝉被唬了一跳,心虚地跪至一旁,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见青筵第一眼并未认出,但后续几次已然确定他就是心中所想之人,却没与钟离说。 青筵理智回笼,仍是那要死不死的模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重新躺了回去,背朝外,将地上枯草胡乱地盖在身上,赶客之意明显。 骆已呈笑了笑,既有了这线索,查清也就是一两日的事情,不过若能让青筵自己说出来,便省去些力气。 “三年前苏家家变,你是苏家四公子派系之人?亦或者,你便是苏家四公子苏远?”骆已呈随口吐出的话,却让枯草上那个背影骤然僵硬。 金陵苏家发家于前朝,当年出了一个惊才艳艳的苏圣,他所提倡的学说得到前朝皇帝的极力推崇,苏家也从而成为金陵城根基最为深厚的世家大族,传承百年。 自他百年以后,苏家人一改张扬的作风,隐世而居,只在金陵城内传播学术。 可鲜有人知,没了苏圣的苏家,在纸醉金迷,各种利益的诱惑下,早已逐渐腐烂。 苏家几房为争夺苏家家产,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三年前大房举办了一场苏家内部的学术比试,在金陵最大的酒楼万华楼公开。 当日金陵城万街空巷,男女老少都前来围观,就连许多城外各地对苏家慕名之人也结伴而来,是以万华楼里外都挤满了人。 苏家一共五房,每房皆出了代表之人上台比试。 苏远便是代表二房参与比试,谁知他刚上台没说几句,以苏家大公子为首的苏家众人竟带来知府,指证苏远传播异域传来的□□秘法,将他以叛国之名送入牢狱。 而苏远派系之人,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 锦衣卫虽眼线遍布整个虞国,可一般家事仍不能完全知悉,更何况是苏家故意遮掩的真相,是以对三年前苏家之事,骆已呈只知以上这些。 苏蝉闻言默默流泪,上前抱着骆已呈的大腿,胡乱比划,她想说青筵一定是被迫的,让骆已呈饶青筵一命,可是她口不能言。 骆已呈略懂一些手语,转而问她:“他是不是苏远?你如实说,我便饶他一名。” 话音刚落,地上之人忽地弹起,有些发狂,“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青筵身体已十分虚弱,此时这番情绪激动,险些又摔回地上,可他却咬牙硬生生撑住身体,死死盯着骆已呈。 骆已呈更加确定心中猜测,“我不过想知道,曾经的逍遥公子如何会沦落成长公主的男宠,甘心做一条狗?” 三年前苏远因一首逍遥词冠绝一时,人送“逍遥公子”,其名号甚至传入京城,乃苏家下一任家主的热门人选。 青筵听到这称呼愣了一下,一些被故意忘却的记忆风涌般席卷而来,他这才发觉,许多东西早已深入骨髓,那些自作聪明的刻意遗忘,不过是逃避。 再次陷入沉默,骆已呈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陆达海黑着脸将苏蝉小鸡似的提起,拎至门外,反手狠狠关上屋门,“我说苏丫头,你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咱们大人当初救你一命,夫人又待你如亲妹妹,这么大事儿你居然瞒着。” 苏蝉低垂着头不说话,直至回到连湘阁,看到趴在床上的钟离,强忍的眼泪终是落下。 她如一只鸟儿飞扑过去,久久不能平息。 钟离被她的声响惊醒,不知发生了何事,轻声询问却只见她拨浪鼓般拼命摇头。 钟离无奈,只能伸出胳膊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轻抚安慰。 过了两日,青筵苏家四公子的身份被公开,锦衣卫顺藤摸瓜,查出当年的真相。 苏远沦落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竟是苏家大公子一手策划。 原来苏家多年前苏大公子为顺利夺得下一任家主之位,设局让长公主见到清隽出众的苏远,一眼相中。 后以苏远为条件,以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