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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1 / 3)

骆已呈静静立在一旁,如身居高位的神明俯视众生。

过了须臾,又像是经历了一世,李淼终于收回手,将绢帕叠起送入怀中,开口道:“夫人身体并无大碍,许是这两日未歇好,难免气虚体乏,我为夫人开服药,每日早晚服上一剂,日后我再来为夫人复诊。”

他声音清朗,目光真挚,极容易让人产生信服之感。

钟离面容顿了顿,有些不敢置信如此便蒙混了过去,起身福礼向李淼道谢。

李淼连称不敢,寒暄几句后,转向骆已呈,眼中含笑:“只是夫人身子尚弱,半月内恐怕不宜行房室。”

骆已呈淡淡撇了他一眼,平静无波地吐出一字:“滚。”

李淼似是习惯他如此作派,并未恼怒,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便起身离开水榭,一袭锭色长衫潇洒俊逸,却有些狡猾。

钟离不由随着那道影子的离开松了口气,又暗自庆幸,不知骆已呈会不会听从李太医所言,却冷不丁听他开口道:“别看了,李淼成婚已有三年。”

钟离有些无奈:“大人莫要取笑臣妾。”

方才离开的两只喜鹊复又回到水榭旁,时而交颈嬉戏,时而盘旋半空,好不自在。

“我明日午时过来与你一同用膳。”骆已呈言毕起身,不顾钟离惊诧的面容,理了理衣袍往琴音堂而去。

留下的人儿不由心头发苦,他日日不用去廨署吗?难不成公事繁忙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这样一座大山坐于面前,她如何能好好用膳……

“我瞧着大人对你还真不错。”采一俯下身在她耳旁轻道,“我昨日听后厨那个嘴碎厨娘说起,下月初三是骆已呈生辰,咱们可得备份厚礼。”

*

琴音堂。

骆已呈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把玩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白玉酒樽,雕刻着精致的桃花纹路,玲珑小巧。细看还能清晰地分辨出底部三足中央篆刻的三个小字:沐桃乙。

“你是说,她确是被人下了药?”

从月韵轩直接来到琴音堂等候的李淼面上盛满凝重,点了点头:“夫人身体恐有大碍,脉象虚浮,如患恶疾,若是长此以往恐怕活不过三十。”

见骆已呈面色未变,他继续道:“恕我大胆猜测,如此症状或与鞑靼有关。”

骆已呈狭长的双目微凝,慵懒气息陡然变得凌厉,一字一顿道:“鞑靼?”

虞国开国至今历经三朝帝王,开国皇帝本为陇南一名普通农民,因不满前朝□□,集结义军揭竿起义,拉开了十年烽火的序幕。

打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终是在其晚年平息了各地内乱,留给先帝一个河清海晏,物阜民康的强大帝国。

可惜先帝适应安逸后,逐渐倚仪仗文臣治国。权臣当道,武将不得志,越来越多的兵士解甲归田,虞国的战力亦在日月更替中逐渐衰弱。

北方草原上盘踞的凶狼鞑靼虎视眈眈已久,岂能错过这般时机?

霸主阿布都里起先时不时骚扰北境,未能引起先帝的重视。

后虞国淮北突发十年难遇的大水,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先帝倾举国之力共同治灾,无暇顾及其他。

阿布都里抓准时机,带兵从北方突袭,一路南下攻至荆州,越过平邑便是皇城,最终与先帝派遣的奇兵僵持了整整一月,才兵败而去。

那队奇兵的首领便是先帝朝左都督,骆已呈之父,骆秉烛。

那一仗虞国损失惨重,鞑靼更是元气大伤,一直未再作乱。

如今京城忽地出现鞑靼的消息,还是在姜府,骆已呈不敢掉以轻心。

李淼见他神情紧绷,不由道:“这不过是猜测,仍有几分没把握,我修封家书去淮南老宅一趟,问问家父。”

李淼的父亲曾被先帝封为国手,其医术出神入化,届时必能做出定论。

骆已呈眸沉似水,罢手道:“就这么办。”

姜浔比他想象中还狠,为了让“姜钰儿”讨好自己,竟不惜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且可能与鞑靼有所牵连。

不知,“姜钰儿”自己如何作想?

李淼点头领命,随后不确定道:“那,若是有解救之法,不知大人如何打算?毕竟她是姜家人。”

他与骆已呈都算不上好人,断不会将无关之人的一条命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姜家人。

果不其然,骆已呈勾起嘴角,玩味道:“怎么隔应怎么来。”

“噢对了还有一事。”李淼表情突然变得微妙,满脸关心道:“我方才所言并非玩笑,大人若是不想姜家女红颜薄命,早早去了,这些时日便克制些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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