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颜威严,动怒时更是令人双膝发软,屏息不敢语。 骆帝余光轻瞟站在原处犹如风中细柳的陶昭南,她低垂着头,身上自带一股不屈的清冷气质,令人不由侧目。 她静静站着,面上无惧怕神情,似乎还有些走神。 不过她所说不错,他的确并不打算此时处死她。 留着她,尚有用处。 午前骆禅檀还在时,骆帝不好试探陶昭南。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也正是见惯了人心叵测,是以更擅长洞察人心。 单独召见陶昭南,骆帝仔细端详她,想从她的双目中看出她的野心,或是用言语诱导其说出自己的图谋。 若其女有狼子野心,骆帝定会在利用完她之后将其除去。 几经试探下,此女子虽巧舌如簧,却发现她是个澹然的性子。 颇还有几分受人胁迫的无可奈何。 她容貌与骆清乐相似,性子却更像贵妃,诸事隐忍不发,柔顺却又傲骨。 骆帝盯着她也有片刻怔松,随即松了语气:“罢了,到底是个胆怯的女儿家。” 他唤了声高忠,一直无甚存在感的高忠应道:“陛下。” “听说她在玉兰殿住过一段时日,便送她去那里继续住着,着人看守。” “可陛下,贵妃娘娘的灵柩还……” 贵妃薨逝本该入土为安,可陛下始终不舍,将其灵柩停灵在玉兰殿,迟迟不肯让人抬去皇陵埋葬。 骆帝冷箭般的眼神倏地射向高忠,高忠的话只说了一半,便不再往下。 “她既与公主相像,又受贵妃生前恩惠,就让她替公主为贵妃守灵。” “贵妃若泉下有知,应当会欢喜。” 高忠自不敢辩驳,只轻声应是,让莫忘领着陶昭南去玉兰殿。 待陶昭南离去,骆帝又转头对高忠说:“下次早朝,让六皇子一同上朝议事。” 高忠微讶,神情不显,立刻去着人去神暗司传口谕。 日落月升,月明星稀,宫道昏暗,莫忘提灯在前,陶昭南跟在他之后。 在陶昭南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禁军。 玉兰殿外挂着的白幡刺目,早被骆帝命令摘下。 “陶姑娘,陛下虽将您留在宫内,却不曾说是圈禁。所以,您若有何需要,尽可让人通传,奴婢会设法帮您的。” 莫忘言语诚恳,陶昭南对上他的双目,眼中有打量。 她与莫忘也算有过几次交集,知晓他是个机警的性子。若不是高忠的嘱托,他不会横生枝节多说这些话。 高忠寡言,纵然不是奸猾之辈,但能跟在陛下身边的人,又如何会是简单的人物。 他对自己多加照拂,必是有人嘱咐,而这人,十有八九是骆禅檀。 她竟不知骆禅檀与骆帝身边的人也有如此深的交情。 令人意外,也令人毛骨悚然。 陶昭南不动声色朝他轻声道谢:“多谢莫内侍。” “姑娘见外,若姑娘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莫内侍请。” 送走莫忘,陶昭南转身时,正好屋内走出一人。 不是旁人,是琅瑶。 琅瑶本在屋中为娘娘诵经,听闻屋外传来人生,所以出来看看。 看见陶昭南出现在眼前的一瞬,琅瑶脸上没能掩饰住惊讶的神情,讶然的表情中又浮现出一丝惋惜。 “陶姑娘,你怎会在此处。” 如今玉兰殿内只剩下她一人,其余人等都被骆帝遣散。 骆帝说,他与贵妃合葬,无须旁人陪葬。 她本也是要被遣走的,是她到乾阳殿外向陛下请求,在贵妃娘娘下葬前为她守灵。 白日她为贵妃手抄经书,夜里为她诵经祈福,愿她转世能一生顺遂,安乐无忧。 琅瑶压根没想过还会有人出现在玉兰殿,更没有想到这人会是在宫变那日出逃的陶昭南。 她出现在此,必然是被捉了回来。 可捉她的人,不是六殿下,而是陛下吗。 琅瑶心中存有疑惑,陶昭南长话短说,简明扼要地据实相告。 “姑姑,我有一事相求。” 比起莫忘,陶昭南更相信琅瑶。 五日后的早朝,骆守敬在未央宫见到骆禅檀的时候,不禁蹙眉。 帝王纵横之术,权衡各方势力,不使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