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阿姮,朕的时日怕是不多了。这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他们之间不需解释,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胡说什么!神谙阿姊若是知道陛下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会生气的。” 文帝无奈地笑笑,瞥眼去看越姮看到圣旨的反应,却听她道:“越宸确实荒唐,差点害了小五,陛下这般惩罚很妥当。只是、小五的孩子以后……”便没有父亲了。 “这便是朕要求你的事。”他顿了顿,继续道:“待朕走后,那几个孩子、就靠你关照了,子端手段狠厉,但也不会胡乱作为,朕只怕他日他们若起了冲突,朕只求你能保下那几个孩子的性命。” 毕竟、那都是她拿命生下的孩子们…… 越姮本想反驳他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妾记下了。” 越姮自嘲地笑笑,宣皇后走后,变的又何止是他。 她自己也终究要活成那个“她”的样子了。 贬黜流放越宸的圣旨连夜送到了越侯府和公主府,第二日越宸便被发配往了南蛮。 甘泉宫内,医官冲越皇后摇了摇头,见越皇后面色凄凄,文帝倒是淡然地笑了笑,伸手握了握越后的手。 “阿姮,朕死后,让少商带着朕的一缕头发走吧……” 越姮只觉眼眶温热,抬眸将泪意隐藏,又应了一个字,“好。” 文帝摸了摸手中的玉佩,终是阖上了双眸。 *** 光武十一年八月十六,中秋后的第二天。 文秀蓦地睁开眼来,入目便是阿姮永乐宫的环境,难道自己没死?可身上常年的病痛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且既然在永乐宫,那阿姮呢? “曹成!” 曹成从外头赶紧小跑进来,生怕在最近各种不吉的帝王面前再触龙鳞。“陛下,奴才在。” 文秀仍旧满是疑惑,尚不及抬眼去看曹成,便问到:“皇后呢?” “皇后?”曹成心口一颤,帝王的语气并不柔和,难道真要将越妃两月龄的小皇子在中秋宴上夭折的事怪到皇后身上? 昨日,越妃刚出生不久的小皇子中毒而亡,中秋宴虽是皇后置办的,但皇后是个怎样的人,他在圣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皇后向来心善,又怎么下毒去害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但太子前几日遇刺,皇后去东宫连着照顾了几日,分身乏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倒是有可能…… 可怜的皇后,前脚自己的儿子遇刺重伤,后脚中秋宴上越妃的小皇子中毒夭折,矛头一下都指向了她,曹成想起昨夜等在永乐宫大殿门口,脸色惨白的皇后,心中又叹了口气。 那毕竟是圣上与越妃娘娘的皇子,圣上发怒也正常吧…… “回陛下,皇后……昨夜一直候在殿外,今晨实在体力不支,才回了长秋宫。” 长秋宫? 文帝疑惑地抬眸,却瞧见了个年轻许多岁的曹成,他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右臂上却没有前两年征战时受的箭伤! “陛下,越妃娘娘发了高热!”一个婢子从侧殿跑了过来禀告。 文秀跟着婢子去了侧殿,宣了医官为越姮诊治,他才慢慢记起了现在的场景,而他——回到了子昆遇刺重伤,西宁瑞王夭折的时候! 阿姮因为孩子夭折心中难过才会一个人跑去侧殿,他记得的,那时候她确实也发了高热。 文秀只觉心跳愈加快了起来,这个时候、神谙还活着! 他自然知道此事与神谙无关,是戾帝余孽挑拨离间。 眼眶一瞬之间便已温热,他要去见她! 他知道阿姮的高热很快会退下去,他虽知道阿姮失了孩子,心情郁结,可他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