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最后签署下自己的名字:文明党军事委员会主席何锐。 机密文件自有其安排流程。何锐已经无需关注,站起身走到窗边,何锐背着手看向窗外。由于安全的要求,何锐的办公室是完全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何锐的办公室。映入何锐眼帘的乃是一片绿树,以及警戒的岗哨与哨兵。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么?何锐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在1915年前,何锐就已经准备了好多年。这些年中,何锐考察这个世界,也在锤炼自己的三观。 从1915年到现在,转眼就过去7年了。本该漫长的时间,在为了完成制度构架的无数细致工作中,转眼就过去了。 何锐能够回想起抵达东北的第一天,也能想起这个过程中的大部分工作,那仿佛只是一天而已。其实已经过去了7年。 以何锐对各种局面的了解,战争绝不会失败。不过世界上从来没有任何能够被确定的过程,在战争过程中也一定会发生各种其实计划之中,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双方的战争条件已经确定的时候,对于指挥官来说,只有坚定。这种坚定并非是顽固或者一厢情愿,而是对于现有条件的深刻认知,以及对人性弱点的控制力。 何锐知道这样的挑战对于7年来集合在东北的同志们来说是巨大的,但何锐只能往好的方面去考虑。一定会有许多不被注意到的人在战争考研……考验中脱颖而出。 如果以冷酷的视角来看,何锐手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本科生、专科生、中专生、技校生。他们都在通过一场血与火的生死考验,凡是能够通过这个考验的人,都将在人生与人性上得到一次突破。而这些突破的人,就是未来解放事业中的中流砥柱。 何锐没有考虑那些无法通过考验的人,因为7年来建立的制度中本就有对付无法通过考验的方案与条例。至于那些暴露出其人性中恶劣方面的家伙,更有包括司法与军事法庭在内的各种暴力机构对付。 想到这里,何锐大大伸了个懒腰。决定去睡一会儿。 此时的窗外正是下午一点的明媚阳光。如果是在21世纪,何锐其实很喜欢在这个时候小憩一阵,这种时候,睡觉格外的舒服。尤其是在9月初,天气暖暖的,却已经不再是酷暑。 秋分要到了。收获的季节开始了。 西园寺公爵此时刚在植物园的餐饮处吃了顿‘野餐’。秋天的浆果制成的甜品,已经开始贴秋膘的动物类食物做成的锅包肉,都让公爵觉得很美味。 在这个植物园里的野餐,让西园寺公爵有种欧洲野餐的感觉。此时公爵阁下已经不敢小看旅游局派来的小姑娘。人家虽然是女孩,却懂得英语、俄语、日语三门外语。 不过西园寺也没有特别惊讶,日本的贵族女子学校里面也非常注意外语教育,不少女子中学本就是去外国留学的预科学校。 “张小姐,你有没有考虑去留学?”西园寺公爵问道。 旅游局的张导游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她爽快的答道:“阁下,我很想去。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我只怕去不了。” “为什么?” “我家没钱。”张同志爽快的答道。 西园寺公爵不仅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小看了张同志,反倒觉得张同志家只怕非富即贵呢。去欧美留学,便是在日本华族家庭,也是一笔极大的费用。日本的穷人想获得留学资格,要么考上陆军大学或者海军学校,作为优秀成员,公费出去留学。或者考上那几所帝国大学,成为公务员,公费出去留学。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极少数的精英分子们才能获得的待遇。如果靠自己出钱去留学,就得家里面财力丰厚。 张同志坦率承认自己家里没钱,所以没办法去留学。是日本有钱阶层才能如此坦率说出的话。西园寺就和张同志聊起了她的家庭。 “我家原本在四平,我父亲是个拉货的。只是他会点拳脚,做事仗义,愿意为穷苦的街坊出面。何主席到了四平之后,招收公务人员。那时候何主席初来乍到,靠的是乡亲们的推荐。我父亲就先到税务局当了临时税务员,之后他又分配到了警察局工作……” 西园寺公爵听着张同志讲述着她家的历史,这是一个完全依靠文明党而起家的草莽经历。其中张同志的父亲也曾经因为东北政府大量的教育要求而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不过张同志的父亲顶住了压力,白天工作,晚上上学,完成了需要的中学学历。 在这个过程中,张同志很自然的跟着读书的父亲一起读书。在她看来,父亲在家里都要捧着书本看,那么看书一定是有着必须读的价值。就这样,父女两人就捧着书本看。当张同志淘气的时候,她父亲就会呵斥她,有时候还会作势要揍她。却从来没有真的打过。 西园寺公爵并没有因此而小看张同志。这过程让西园寺公爵想起,他也曾经大力推动教育,希望所有的日本有志之士成为掌握先进知识的栋梁之材。 何锐在东北推动的社会建设,某种意义上与日本曾经走过的道路别无二致。有了受过教育的人才,自然能够支撑起有为的政府。 张同志的家庭无疑是这样的代表之一。这个家庭又出身草莽,父亲懂点拳脚,更是日本草莽崛起的代表人物。 明治三年(1870年)4月,西园寺公望在长崎就学,学习法语。明治四年(1871年)1月,从横滨出发,赴法国留学。 西园寺公望抵达巴黎后,正赶上普法战争时期,巴黎城在普鲁士军队监督之下。明治四年(1871年)3月18日,法国发生了巴黎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