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尚早, 院子里雾气未散,也不知不雨天气太过阴凉,衣着单薄顾雪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凉, 就连牙齿都上下打颤。 甘棠见他脸上本就不多血色褪尽,一张脸苍白若雪,忙将他牵到屋里坐下,又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手里。 抿了两口热水,身子暖和些顾雪臣这才缓缓开口,“怎这急着,不说要等换回吗?” 甘棠道:“我算了一下日子,还有十日左右就满三个月,等到了日子, 我再回就。” 如今她也无须替他上朝, 自然必要待在这里。 顾雪臣问:“非不可吗?” 她颔首,“非不可。” 他又道:“你在京城无亲无故, 要搬去哪儿?” “我自有我去处, 大人不必为我忧心。”甘棠蹲到他跟前,伸手摸摸他小腹, “我才已经叫人去前院说你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必过去请安。” 顾雪臣如何要孝顺自己母亲她管不着,可孩子她自己。头三个月得好好养着,免得再重蹈覆辙。 顾雪臣抿了抿唇,“因为昨日我叫你替我去见小师妹, 你才要急着吗?” “不,”甘棠淡淡一笑, “我们本就已经和离了,迟早都要。” 她最开始确因为林惜柔在心里憋了一口怨气, 恨他当日在虹桥当着她面就那了,恨他宁愿和离都不肯同她解释那日事情,恨他亲口承认他与她好过。 可经历昨日虹桥事,再加上见到林惜柔对着“顾雪臣”态度,心里憋着那口怨气突然就散了。 诚然成婚这三年,顾雪臣有诸多叫她觉得心灰意冷地,可他们在一起三年,也不有过叫她觉得暖心日子。 更何况当年她如愿嫁给了自己喜欢人,光凭借这一点,便有什么可遗憾。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圆满。 不待顾雪臣开口,她安慰他,“顾雪臣,你别自责了,我只不想在这漩涡里打转,想要开始自己新生活。” 他这回沉默得更久。 半晌,抬起眼睫望着她,“就算要,也要用过早饭再,也不耽误多少功夫。” 甘棠颔首,“也好。” 他忙吩咐轻云去叫小厨房准备早饭。 甘棠也趁着这个时间开始整理妆奁台东。 顾雪臣找:“那枚扳指你搁哪儿了?” 甘棠问:“哪枚?” 他起身到妆奁台,伸手捉住她手,轻轻抚摸着她拇指,“就戴在这儿,你能留给我吗?” 甘棠咬着唇不声,好一会儿,哑声道:“我早就扔了,大人若喜欢可去浮华阁买就。” 他手越攥越紧,睫毛颤得厉害,“那好东,好端端怎仍了?” “哪有为什么,”她挣脱他手,将一瓶蔷薇香膏搁到他手里,“大人莫要忘了涂这个,免得到时换回时,我肌肤都被大人养糙了。” 他轻轻摩挲着冰凉瓶身不说。 她又将当初和离时他分那些钱交到他手里。 他不肯要,“我留着钱也什么用,你一并带了去。” 她亦拒绝,“分好了就分好了,我这个人虽然爱钱,可也不至要贪大人这点儿便宜。” 他只好罢。 约过了两刻钟功夫,甘棠要带东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轻云这时也领着名手提食盒女使鱼贯而入,顷刻间便摆好早饭。 甘棠净了手,招呼顾雪臣用早饭。 顾雪臣吃了两口就搁下筷子。 甘棠知晓他孕吐严重,也不勉强,将一盏还冒着热气儿牛乳搁到他面前。 他勉强吃了两口,又忍不住开始干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甘棠见他吃还有吐多,道:“我待会儿叫青槐去给大人买一份樱桃煎回。” 他神情蔫蔫地应了一声“好”。 甘棠也未多说什么,一味埋头用饭。 也不知不昨夜光顾着吃酒,有用饭缘故,她就着小菜与一笼蟹黄水晶饺吃了两碗小米粥,正准备再添一碗时,见对一直盯着自己瞧,问:“怎么了?” 他问:“你不很高兴?” “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