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来找你是为了这个。”程南双突然从腰间掏出半块玉牌,“这个你拿着。” 顾衣接过玉牌,发现切口圆润,似乎是一块玉牌特意被打磨成了两半:“这是?” 程南双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我和这钱芷算是有婚约……不过你放心,只是儿时父母的玩笑话罢了。她小时候随母亲来盛都住过,我们玩得好,她母亲又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便打了这两块牌子。”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但我记得她小时候脾气很倔,万一你去换她,她不听你的,你便把牌子给她看,她欠我一个愿望,此牌为证,你只管吩咐她。” - 次日。 一大清早,知州府所在的街上便挤满了人,来看热闹的,来讨杯酒喝的,听闻钱知州嫁女,恨不得整个扬州城的百姓都涌上了街边,到处都热闹的很。 程南双负责趁乱带着受伤的壮汉前往码头等候,瘦猴和顾衣前往钱府,瘦猴趁着今日人多眼杂,办成小厮混进去,等到顾衣将钱芷换出来,瘦猴再带着钱芷前往码头和程南双他们汇合,前往最近的苏阳城。 钱符茗作为扬州知州,嫁的是长女,亲家又是有名的富商船运林家,权势相合,这场婚礼是办的又盛大又隆重,程序十分繁琐。 从前院到钱芷闺房到处都是人。 顾衣潜行到钱芷闺房外,正看见她在大发脾气。 “滚出去!出去!”一件件瓷器物什从房间里被丢出来,几个喜婆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只能出了房间。 为首的那个苦口婆心:“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这送嫁的一应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还不梳洗打扮,这要是林公子来了,可怎么办啊!” “爱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定的婚事,不行你们自己盖个盖头嫁过去吧!”屋里传来钱芷的怒吼。 这儿人多眼杂,顾衣不好下手,只能静静等着钱芷独处的时候。 几个喜婆在外面愁眉苦脸地商量了好一阵,才叫来了个丫头:“喜丫头,你进去,好好劝劝小姐,知道么!” 被叫来的丫头大概是钱芷曾经的贴身侍女,忙不迭地点头。 喜丫头进了房间,房间里的声音消失了。 就是这时,顾衣趁机翻进了房间。 身穿白色亵衣的钱芷正坐在床沿上,旁边是被扔在地上的喜服,喜丫头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小姐,我母亲和弟弟都被老爷抓起来了,您这样,是要我的命啊!” 钱芷的脸上没有了方才扔东西的泼辣气势,而是透着深深的失望,她出奇地冷静:“所以,你也要劝我嫁?” 喜丫头不敢抬头:“小姐,其实嫁去林家也挺好的……林家是富商,吃穿不愁,肯定会善待小姐……” 钱芷冷笑了一声,吓得喜丫头连忙噤了声。 “我的亲人,朋友,每一个都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而那些你们眼中的败类,渣滓,却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救我。”钱芷的声音充满了讽刺,“究竟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她摇了摇头:“你们不配。” 钱芷豁然拿起喜丫头手上端着的凤簪,站起身来大笑一声,直直朝自己的脸上划去。 “小姐!!”喜丫头大惊失色。 “叮”地一声脆响,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根银针猛然将钱芷手上的簪子打落,她手一偏,手掌心一阵阵发麻。 方才毁容,她是下了百分的决心,也使出了万分的力道,却如此轻易地被打断了,是谁? 钱芷看向银针射来的方向,面露怒意:“谁!” 顾衣闪身而出。 见到是一个身形纤弱的女子,钱芷愣了愣,随即冷笑:“怎么,是钱符茗叫你来盯着我?我原本以为大婚当日他能放松警惕……没想到,真是个老狐狸。” 喜丫头被吓得不轻,这时才转头看过去,见到顾衣,又是一吓。 眼前只有这个小丫头,顾衣一抬手,银针射中了喜丫头的脖颈,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人托我来救你。”顾衣道。 钱芷一愣,似乎是在判断情况。 “我和你的朋友曾夜探钱府,他被抓住了,折了双臂。”顾衣解释道。 “是阿红?!”钱芷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不少,“原来那日他是被你救走了!” 钱知州在她的房门外声称要将阿红吊在门外,但第二日并未见他,她还以为是钱符茗反悔杀了他,哭了许久。 原来是被救走了……那就好。 “我会换上喜服替你出嫁,你的朋友已经扮成小厮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