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闭嘴。 寿王挤到她身边,没想到李小满也在他身后不远,李千沛蹙起的眉就没有展开过,李小满尚未入仕,如何能参与朝会。 大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一眼小胖子,用气音说:“他以小东庐王的身份来的,皇叔在帝京直隶还未入京。” “东庐王南下了?”一想到之前被自己吃干抹净的不着调的叔叔,李千沛倒不是不待见他,只是诧异他为何在此时入京。 “嗯,举家入京。”寿王眼睛虽不大,却十分传神。 此时的眼中,只有比之前更加浓的倦怠。 “王妃也……” “嘘。”大胖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挤了她一下,令她与白果果更近了一点。 皇帝回到御座上,猛喝了几口新泡的茶,也没有说话。 李千沛回头,将整个大殿收入眼中,殿外小雪未停天光未明,宽敞大气的和光殿上,明明穿着各色华贵衣衫的大人们,个个垂头丧脑狼狈不堪,个个都像是戏班里穿上亮闪闪戏服也扮不像贵人的三流戏子。 她自己也不例外 。 唯一与她眼神相对的,只有兰加志。 他瘦削的身子和参加宴会依然朴素的常服,注定了他在这样的人堆里鹤立鸡群,御史台仅有他一位,五品以下仅有他一位,离董捷彬最近的一位。 昔日旧友变了,她知道,可是当他置身于这样荒谬的朝堂之上时,却又是最没有变的那个,依然笔直的脊梁和出身寒门与生俱来的惆怅。 皇帝如此压制枢密院,按住这样多的禁军在帝京,有什么好处呢?聂沸殉国之后,杨氏在北境是怎样的处境呢? 十几天过去了,玉泉城……还在吗? 李千沛的右手紧紧握住腰间匕首的刀柄,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在这百官缄默的大殿上,她大声叩请皇帝:“臣!求陛下许臣带兵北上!驱北蛮,护金州!” 李顼没有理会她,整个大裕的朝堂也没有理会她。 只有身边的白果果,随着她一起再次伏倒在地面,暗红色的广袖盖在了李千沛的衣服上,他年迈的声音说:“臣,附议!请陛下准许枢密院谴兵北征!” 虽然没有说要委派李千沛为将领,老头子一句“附议”已然是立场鲜明,无论过去如何,此刻他们一老一少确确实实在同一个立场上。 从未料到死对头有朝一日也能惺惺相惜。 “陛下,我大裕开国以来,从来没有任何百姓,在境内惨遭屠戮的先例,这一次北蛮已经不是挑衅……这是羞辱!求陛下!为三城百姓昭雪!”白果果说话铿锵有力,他身后的匡银鹤激动地大喊附议。 终于,殿中疲倦又狡猾的大人们,陆陆续续有人附议。 少年帝王把茶盏放到案上,站起身来,盯着一老一少一白一黑的头颅,轻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问话:“栖郡主,还在想着朕还你玉字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