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甚是嘈杂,他的耳朵里却只有尖锐的杂音,不过十几个台阶他走了好久,到了茶肆门前又有些踌躇。 用一块扎染靛蓝色头巾包住头发的中年妇人正热情地招呼客人,大概是生活如意背影看上去有些富态,说话声也爽朗大气。 两个开间大小的门脸在下午时间坐了个七八分满,喝粗茶的脚夫在门栏外,喝点茶的读书人在里间,铺子里除了蓝氏还有帮忙的三位姑娘,最小的看上去才十二三的样子。 “蓝氏在你之后又有了五个孩子,你有五个弟弟妹妹……”这是徐一品告诉他的,想必那个给蓝氏钱用的亲戚便是他的手下。 他一步踏上台阶走进门内,蓝氏转身说一句:“欢迎光临嘞。” 她有一张光泽细腻的脸,虽然有了不少的皱纹和斑点,却依然生动明媚。 “我……”阙蓝的两片嘴唇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张合都成了问题,“我渴了。” 蓝氏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转而变成一个爽朗的大笑,引着他走到靠窗的位置上,说:“贵人第一次来吧,我给贵人尝尝好的,河州的浮瑶仙芝行不行?” 阙蓝无奈地笑了笑,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脸颊,说:“不用了,我就要碗粗茶。” 蓝氏的目光瞥过他头上的清辉玉簪,皱着眉应下来,“那贵人稍等。” 他又观察跑堂的三位姑娘,面容与蓝氏都有相似之处,饱满的面颊肉和细软的头发,大概就是她的三个女儿了。 徐一品说过,他父亲得了痹症,他的两个弟弟便替了他去码头跑船。天色渐晚了,他忽然觉得十分疲累,这一路上的所有辛苦都在此刻找上了他。 一大碗褐黄色的粗茶端到他面前,蓝氏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铺子里有售卖茶果和豆花,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桂花米糕,说:“我自己有。” 蓝氏一窒,可能觉得眼前这人的穿着样貌和出手实在不相匹配,有些讪讪的准备走开,阙蓝又说:“夫人去年是不是得到了亲戚的资助?” 蓝氏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没弄明白他的意图,只是说:“这个事整个鸾县都知道呀,贵人来了多久了,也听了这个事吗?”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亲戚夫人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蓝氏的表情明显有些严肃起来,拉出板凳坐到阙蓝身侧,还是一副爽朗的音调问:“贵人这是何意,不如直说呀。” 阙蓝看着眼前的妇人,眼眶霎时间红透了,他小心从怀里摸出一根皮绳,绳子上穿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松石,这便是刘鸳儿匣子里最后一样东西。他小心翼翼将石头推到她面前,一直看着她的脸不愿意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这……”蓝氏立马捂住了嘴。 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