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时候让他请你去邀月楼喝酒,之前在角州得了不少好处,该给他出出血。” “啊?徐大人贪墨了?”稍显憨直的监察问。 李千沛摆摆手,想到鸳鸯阁笼的一摊麻烦就头疼,“什么叫贪?都是要还的。” “之前金州边境来的几封急报,说边境有异动,枢密院除了暂缓换防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行动……连增派禁军的请求都给驳回了。”兰加志对于她这一趟的北境之行似乎有不少问题。 “意料之中,文官掌兵权,该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究竟为何装病?连兵符都交了?” 她再次握住他的手,恳切地回答:“时机一到自见分晓。” 见她不愿再多说,兰加志从夹衣里层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交子,说:“我去年攒了这么些,先把本金还上,利息的话你再等等我。” 女将军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纸币,知道他还的是买小院的钱,却没有要收的意思,打趣道:“太少了,瞧不上。” 兰加志一窒,脸上涌起一股潮红,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你自己收好,留着娶媳妇用,当我给你的礼钱。”她说着推开他的手,“也不对,欧阳瑞玥的话怕是只能入赘了,哈哈。” 一想起那个泼妇,监察大人手就抖了起来,之前在鱼跃坊众目睽睽之下挨了她一个大耳光,他心里是有记恨的。 “哎哟,我说的不对吗?”李千沛不识好歹地调侃他,“难不成……真的是有意沐星公主?等我好了,我进宫替你问问弥儿的意思?” 他啪一声将交子拍到她床榻边上,偏偏这位好友向来没个正形,也不能真的置气于她。 “好啦好啦,我们大裕的脊梁,我不说啦。”李千沛忍住了笑意,“在白云县我碰到了蒲开水,他又挨了津蕤一顿好打,算再次帮你报仇了。” 一说到蒲氏,兰加志气便更加不顺,年少时任人欺凌到现在依然没有实质上的好转。 “津蕤……”兰加志想起去年玉字军出发去角州的时候,他悄悄到城西送行,意气风发的玉字军掀起的骑兵狂热,而当时最得女子青眼的骑兵指挥使现下却没了踪迹,他试探着问:“怎么没见沈指挥使呢?” 一提到沈流韬,李千沛面色便沉了几分,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被留在了玉泉城,然后就失去了踪迹,我……”一想到最后所见血人一般的沈流韬,她心里有些酸楚,“我也很想知道他在哪。” 沈流韬果真另投了新主? 那他们之间的事就更要隐瞒下来了。 “对了,夏无疑之前关在你们御史台狱,你……知道些什么吗?”李千沛终于问出了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他站起身来,避开她的眼睛,说:“没有,我值夜那天王庆雍老先生亲自诊断过,想必是万无一失的……明大人又说跟御史台没有关系。” “明宏深在宫里早就独挡一面了吧,这师生两人诊断怎么矛盾呢?” “圣上没有再追了,可能另有打算吧。”兰加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女将军,一颗心一直悬着。 “焦蒿这个土皇帝可真稳啊。”李千沛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哨子,却空空如也,“小皇帝再不派人去北三州查一查,下一任云州州丞也做不了多久。” “玉龙。” “嗯?” “咱们久别重逢,实在不想再说朝政之事了,不如你给我讲讲你从角州带走的那个男……男子。”他只想快速结束这个无休止的话题,她现下所说的一切已然在他心里已经翻来倒去数月。 “他呀……”李千沛偷偷看一眼放在枕头边的蜜盒,“我只是暂时将他弄丢了,总有一日会回来的。不如,待他回来之后与拏云一见?” 男女之事兰加志确实不懂,他不明白这个“暂时弄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无意看到桌案上那本《淮南子·汜论训》,心下一动,淡淡说:“嗯……玉龙北上这一趟,倒真是变化不少。” 寝室门外的芩姑姑敲了敲门扇,提醒若再多耽搁,兰加志这趟北城之行便很难对外解释了。 “今日我不便多留你,等下我安排成薇备马车绕路送你回去。”李千沛从榻上起来,拉开寝室的门。 兰加志在门边贴耳低语道:“今日玉龙坦白装病之事,便是对拏云最大的信任,拏云感念在心,期盼玉龙痊愈之日。” 送走了兰加志,李千沛吩咐芩姑姑:“今夜我不睡,也不必送餐食来,茶水换得勤一些即可。明日早些买点冰块来,再找几个琉璃糖罐给我,贵客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