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落空,又被这个干巴巴的男人呛住,脾气就上来了,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起了恃强凌弱的姿态,讪笑道:“怎么?送了沐星公主一个发包就开始发驸马梦了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一个小小八品监察,也敢跟本小姐这么说话?!” 兰加志气极,反而上前一步,骂道:“欧相怎么教出你这样的泼妇?” “什么?”瑞玥气得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两人眼对眼牙对牙杠上了,“你说我是泼妇?” “泼妇泼妇,泼妇!” 车驾本来就挡路,这几声泼妇之后更多人围了上来,鱼跃坊原本就难有贵人莅临,这次不仅来了,还被骂了个痛快,当然引得百姓热烈议论起来。 瑞玥左右看看,一时没有台阶可下,抬手一巴掌打到兰加志干瘪的面上。百姓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氏族少女是谁,可是兰加志作为坊中熟人受了外人欺辱怎能善罢甘休,人群爆发出一阵汹涌的抱怨。 那侍女年纪少长一些,立刻上前将瑞玥按回车里,“小姐不要动了。”又转头对兰加志说,“兰大人十分抱歉,小姐实在是寻人心切,这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呢,请大人莫怪。”说完,从荷包里掏出几颗金瓜子,“这点小玩意,就当给大人陪不是。” 兰加志接过那把碎金子在手里掂了掂,拉起刚刚合上的车窗一把全扔了进去:“这泼妇的东西我不要。” “你!”刚刚平静的欧阳瑞玥又被激起了火气,再次探出身子,“穷鬼!这把瓜子够你挣一年了,活该你住在这么个污糟邋遢的地方,一辈子出不了南城。” 这一句说出来直接引来了众怒,周围爆发出巨大的不满,人群挤向马车惊扰了马匹,马夫勒紧了缰绳才控制住它的暴冲。人们把车厢敲得哐哐响,向车内的氏族讨要一个说法。 侍女骂一句“糟糕”,立刻转身登上马车,将荷包里的所有金瓜子全部倒出来,用力向马车后方掷去,金灿灿的小颗粒在晴朗的春光中像是幻觉一样,越过人们的头顶星星散散落向远处。 原本愤怒的人群忽然改变了方向,爆发出一阵类似欢呼的喊叫。 “走!”侍女抓住车厢的檐角喊出一声,马夫麻利地控制住马匹,拉着马车从这场混乱中脱身。 兰加志和欧阳瑞玥在目光相接中离开彼此视线。 铁火花溅开几尺远,他微微侧了侧脸,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学徒,下锤的角度偏了一点点,还未完全冷却的剑锋被砸出了一个无法修补的坑。 他摘下脸上的面甲,露出那张英俊的脸,即便是颊边带着一行脏兮兮的汗水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他拿起手里半成品的剑仔细看,即便铁匠铺外面传来了人们异样的呼喊也没有分心。 十四五岁的学徒愧疚地低下了头,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没关系,再烧一遍。”他毫无波澜地说,随手将剑扔进了炉膛里,“外面出了什么事,去看看吧。” 小学徒因为自己犯了错连大气都不敢出,听到他这么说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去吧,老沈不在,听小沈的。”他端起陶罐喝一大口水,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 “好!”学徒立刻掉头跑到铺子外面。 在往鱼跃坊的路口上,男男女女疯了似的往坊里挤,在这个空隙里奔出一辆华贵精巧的马车,正慌不择路地向他们金戈坊来。 “沈大哥沈大哥!你看,那马车用的是镀金的络头!”学徒兴奋地指给他看。 他靠在铺子的门边上,漠然地看着氏族的马车从前面跑来,几乎能猜出这是几品官员的家眷。 “嗯?二品、从一品?”他也稍微有点诧异这马车出现的地点。 车厢从他面前行过,车窗里的女子伸出头向后观望,似乎对刚刚在鱼跃坊的一切心有余悸,才刚刚脱险的她一转头便看到从面前匆匆划过的沈流韬那张脸。 “是他!停车停车!”瑞玥大喊道,却被年长的侍女一把捂住了嘴,从窗边拉了下来。 今日这样的局面,就算见到了天王老子也不能停下了。 沈流韬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目光追随着马车一段,摇了摇头,说:“小鬼,回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