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蓝说,下一场雪到来之前与他们会合。 已经分开一个月了,明明把星云留给了他,中途也没让它递点消息来。 玉字军驻扎在边防卫所和白玉榷场之间的,离两者都不过区区十里,墨雨驮着她一路飞奔,只是一个眨眼就到了营地,远远地就看见列缺骑押送着几大车的物资刚刚抵达营外。 津蕤抽调了半个营来配合分发冬衣,大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进营地,分别往不同的营房走去。 女将军在墨雨背上伸长了脖子望,没看到一辆阙蓝可能乘坐的马车,星云也不在,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一阵风从背后吹来,卷起几朵孤零零的雪花。 骗子。 说好下雪前回来的。 “我可听到你在骂我。”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阙蓝从星云背上下来,却愣住了——感觉到一丝新鲜的怪异,分开不过月余,似乎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全然没了之前的拘谨神态,举手投足自然松弛游刃有余,甚至有点滴没来由的自负。 他从鷃色斗篷里伸出手臂向着李千沛展开,说:“来,我抱。” 来,我抱。 她从墨雨身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两步地撞进他的怀里,他拉起斗篷把她裹住,两人仿若合为一体。 “我……” “我好想你。”却是阙蓝抢先说的。 她止不住地笑,把脸贴近他的心口,问:“怎么有股香味?”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罐子,跟她装香脂的银盒子差不多大小。“之前你说爱吃山茶花酥酪,想必现在你府上的山茶树都开了花,今年是看不到了。我把玉泉城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这么点山茶花蜜。” 她感到一丝新奇的喜悦,接过那盒花蜜,疑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 “不要还给我,我去给琼瑛。” “要!”她转手把蜜盒藏到背后。 “星云。”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招呼正在跟墨雨嬉闹的大鸟,“这来。” 星云不情不愿地从马儿身边走开,凑到两人面前,黑豆似的眼睛与阙蓝对视片刻,缓缓展开翅膀,将黏在一起的两人围入翅中,遮住旁人的视线。 “哟,你现在挺听话啊……”女将军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嘴里。 阙蓝侧着头吻上了她,她来不及反应视野里就剩下他闭上的眼,褐色的睫毛和眼睑上的蓝紫色脉络,眉毛结尾处杂乱的绒毛,这些她从来没有观察过的细节在她面前放大,她忽然感到一丝陌生。 他的脸向后退,轻轻问她:“怎么了?”说着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她想了想怎么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她又看了看他,“说不好,就是……不一样了。” “那好好摸摸。”说着阙蓝第一次硬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胸前,甚至解开领口的扣子让她伸到里面。 暖暖的体温,稳健的心跳。 “你……也会脸红哦?”他调侃她,“谁自己说喜欢摸我,时时刻刻想扒我衣服的啊,谁啊。” 难得李千沛支支吾吾接不上话,咬着自己的手指闷声回答:“李玉龙。” 完全受不了两个人如此痴缠,星云不耐烦地啼叫一声。 “反了你了。”李千沛扯了一把它的翮羽,“打发你回凤池山。” 阙蓝松开女将军,把星云推向墨雨那边,两人并肩往营地里走。他若有所思地说:“之前我有个事瞒了你。” “嗯,你说。”她只觉得他回来比什么事都重要。 “《北海恋曲》……” “你没找着?” “不是。”他摇摇头,“那天看到星云带来的老天师的信,我就想说了,那书没有上下卷之分,原本就只有一卷。” “那师父怎么?” 阙蓝露出一个有点骄傲的表情,说:“后来我想明白了,老天师派星云来,是有意借势给我。” 李千沛蹙着眉,半天憋出一句:“古怪……” “不好吗?” “我感觉你……”她眼睛弯弯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特别特别像一个受到婆家肯定的,小媳妇。” “李千沛!” “在!” “你你你。”阙蓝指了指她,卡了半晌也没想到说她什么好,“我去找徐大人。” “伯衡在卫所里呢,找他什么事,跟我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