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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1 / 2)

小白楼的每个软枕芯里面都有特制的香包,带着西域充沛阳光和香甜瓜果的气息,身高傲人的男客人靠着个三角形软枕,侧卧在花斑石地面上,身边的女倌人怕他受凉,想为他垫一张骆驼皮,他抬了抬腰留出空隙。女倌人半跪着把皮革伸到他的身下,冷不丁他一个抬手揽住她,紧紧箍进怀里往侧面一滚,两个紧贴的□□滚进一堆形状各异的枕头里。

打翻了夜光杯,殷红的酒液洒了一地,女倌人发出咯咯的嬉笑。

他把脸贴在她裸露的肚子上,肚脐里的香药丝丝缕缕围绕着他,他感到一阵迷离的冲动,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

女倌人轻抚过他的头顶,察觉到他发间一两根白发,她用晶莹的指甲给他藏到发束深处。

“不必……”他半醉半醒地说,再多嗅一口她身上的气味,“藏不住的。”

“无妨,徐郎。”这女倌人姿容普通,却生了一副好嗓音,说话的语调像是蜜梨润出来一般,点点滴滴浸入人心魄,“我们徐郎如何都是好的。”

他在她肚子上听到声音通过全身震动抵达他的心里,这便是上品的倌人,用软玉温香的身体承接住他寂寞的心灵、老去的身体。他甚至没有过问她的名字,哪怕只是一个爱称一个代号,这都不妨碍往后岁月中他回看玉泉城这一小段濒临失控的时光,想起小白楼里这样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用极具母性的姿势、带着诱人的脐香说出宽慰他片刻的句子。

他甚至相信她说的话,相信自己如何都是好的。

阿娜尔拿着一面巨大的铃鼓与琴师合奏一曲欢快的舞曲,圆圆的铃鼓立在地上足有她腰那么高,她随着节奏一时用手掌击打一时用足尖轻踢,表演的间隙用眼角余光看顾着醉酒的徐一品,他已经醉了两日了,现下怕是站都很难站起来。

琴师用力拨了一个重音提醒她鼓点,她慌忙补上一拍,并向盘膝而坐的琴师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戴了白纱斗笠的琴师看不见脸,气定神闲地弹完这一曲才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两名新来的客人坐到徐一品身边不远处,阿娜尔机谨地招呼来了替换她的乐师,提着衣裙悄悄穿梭到了徐一品身边。

这几日因为至尊大喇嘛进城的缘故,生意清减了不少,来的客人大多是过路的客商,玉泉城本地大户在这几日都在鹿鸣别院外面排队等着见大喇嘛一面,小白楼也就难得清闲下来。

阿娜尔坐在徐一品身后的一个坐垫上,不近不远地打量着新来的这两位客人,一高一矮的两人招呼了几个明艳的倌人,松弛地与她们交杯换盏。矮个子客人与倌人们更多的肢体接触,时而拉手时而闻香,逗得她们笑作一团。高个子客人也像是西域来的,浅浅的褐色眼珠像猫儿一样,他只是与身边几位碰几次杯,目光轻盈的落在弹琴的面纱琴师身上。

徐一品把头枕在倌人大腿上,呼吸平顺的似乎睡着了,倌人轻轻唤:“徐郎徐郎,我们上楼去好不好?”

他莫名眉头皱了起来,嘴唇微微张合几次。

她伸手抚平他的眉心,“莫愁莫愁,有话可对奴家说。”

“玉龙……”他稍微大声了一点。

那位陷在倌人包围里的矮个子新客人往这边转了转脸,跟身边的几个活泼女倌人小声说了句什么,那几位一听完都羞臊得捂着嘴,脸上红扑扑的哄散开了。矮个子这才悠然起身走到徐一品身边,俯下身来答一句:“玉龙在呢。”

是……将军啊。

阿娜尔绷紧的身体稍微缓了缓,她虽只听命于徐一品,可非要往上说,他们都是袁氏家臣。

“不是叫你不要进城了吗?”徐一品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像在说梦话一样。

李千沛坐下来,躺倒女倌人的另一条大腿上,与徐一品头挨着头,“伯衡定是知道我不会听的,对吧。”

“嗯……是。”

“伯衡,还在生气吗?”她小声地问。

徐一品眨了眨眼睛,虚虚地望着垂下来的灯盏,像是紫藤花又像是葡萄蔓,点缀着数百盏小油灯,灯里一点黄豆大的火焰灵动地跳跃。每天入夜时要挨个点亮这些灯也是一件颇费工夫的工作呢,徐一品没来由地想着不着边际的事,以此来回避李千沛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微微向她偏了偏头,两人的额角皮肤贴在一起,都是一样的烫。他知道,他是她在这世间最信任的人了。

“玉龙已经做的很好了,伯衡不能生你的气。”他说。

“我觉得……”她眼角余光看到了红衣似火的阿娜尔,“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好。”

“听这个话,玉龙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可以把流韬留给她吗?”李千沛目光停在阿娜尔身上,“我们明日就起程,不再虚耗下去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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