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去寻花问柳,看你还心心念念那白芷汀。 纪初遂了意态度陡然缓和,邀请各位入席,格外多看了几眼达达,达达局促地站在将军身后不知道该不该坐。 “这位是玉字军的司马,伯衡常说纪大人爱马,今日特地带来的。”李千沛顺势卖了个乖。 州丞大人面容更随和几分,请了达达入座,赞叹道:“这可太好了,正巧府里下了小马驹,饭后请小司马去看看。” 达达点头如捣蒜。 阙蓝自觉在入座前进行了自我介绍,“纪大人,在下是凤池山修士阙蓝,将军的伴行。”也不知道哪编出来伴行这种身份,还好纪初只听了前半句,出于对老天师的尊重也客客气气地请了他入座。他坐到李千沛身侧,她侧过脸看着他笑,真是越来越有一套了。 方国虎匆匆跑来,衣服上有个没拍干净的蹄印,看大小就知道一定是墨雨的。他还是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说:“将军的宝马真有劲,不愧是阿荣高娃培育的!” “大裕独独出了这一匹,我可羡慕。”纪初接下话头,“要是公马还能留种,可惜是母马。” “纪大人可不能让墨雨知道,它生气,该再踢方大人了。”李千沛煞有介事地说。 气氛融洽到了极致。 原本,女将军以为会在这州丞府里遇见许多本地任职的官员,可是一桌家宴,只有他们六个人,一个亲眷都没有,更不要提他的下属了。 纪初不饮酒,这是罗院首定下的门规,他远在北境也恪守。今日准备的是铜火锅,羊肉肥瘦相间,涮着吃嫩滑无比,这种吃法北境比较常见,南方地区极少,李千沛也是第一次吃。 “这羊肉,可一点腥膻气都没有呀。”徐一品沾了点碗里的胡椒碎盐一口吞下,“又嫩又滑。” 方国虎立刻介绍道:“北境吃的都是三年左右的羯羊,肉质当然比南方好很多。” “羯羊是阉割过的羊羔吗?”阙蓝问。 “正是。” 李千沛小声嘀咕一句,“那骟马骟猪的,羊也一样吧。”阙蓝听了这话转头瞪了她一眼,她躲过这个眼神,对纪初说:“北三州转运使焦大人不在崇宣城里吗?” 纪初显出一丝犹疑,斟酌了片刻,才说:“焦大人上个月去玉泉城了,他要是在的话也轮不到纪某的寒舍迎接将军。” “纪大人这话……玉龙可不爱听呐,他是高官,您是故人。” 州丞脸上闪过一个冷笑,稍微漏了点口风,“大概是担心玉泉城的秋收不顺,早早去准备了,咱们孔州地小,又有关氏一族和东庐王在,焦大人活动不开吧。” 这话落在徐一品和李千沛耳朵里如此的饱含这深意,两人隔空对视一眼,揣摩着其中的意思。 方国虎稍微有点急切,竟然替他人解释道:“焦大人是相信纪大人的能力,所有才一心扑在金州那边的。” 这桌上除了达达,恐怕都听出了其中的端倪。李千沛一时分不清方国虎到底是帮焦蒿还是踩焦蒿,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说焦大人是白相的门生,白相好福气啊,门生都做到了从二品。”这个从二品是她猜的,她根本分不清朝内的官职和品衔,觉得三州转运使起码该是个从二品。 纪初又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方国虎却连连称是,说白相教了好学生是朝内的好榜样云云,上下马屁拍尽一句实际的都没有。 “你不知道玉龙跟白相水火不容吗?”纪州丞实在忍不住打断通判,“你也是京官来的。” 方国虎一窒,端起碗吃饭缓解尴尬。 女将军觉得好笑,夹了块萝卜给阙蓝,“不碍事的,祸不及他人,我只跟白果果过不去,不牵连焦大人,待我到了玉泉城也该去拜会一下。” 一顿饭吃得不咸不淡,纪初不愿多说任何一句关于焦蒿的事,方国虎又没有几句实话,她就没有再追问。饭后,州丞大人想请达达去马厩看一眼马驹,女将军问阙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跟着司马学了不少功课的他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