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女團偶像要去拍實境節目,主題是露營,原本負責的人不能來,熟識的化妝師問我不能補上。在外景巴士的集合地點,我遠遠看見了黃瀨君。 「黃瀨君!」「你怎麼會在這裡?」女團偶像中的MIYUMIYU和麻美率先和他打招呼。 「因為要去拍照的地點,和你們的活動在附近,所以搭同一班車。」黃瀨笑著回她們。而我正在被喝斥-「上原!快來幫我搬行李!」我負責的是團裡一個任性的成員,也難怪原本預定的化妝師會退卻了,完全是當成私人助理在使喚。 「抱歉!我馬上過去!」我忍住內心的不悅與咆嘯,用工作時的虛假表情,向她鞠了一躬。 「真是的!這種事還要人提醒才知道要做……那是-黃瀨君!你也來了啊?」剛才我的站位,正好擋住她的視線,我彎腰後,她可以看到正在與麻美聊天的黃瀨君。她沒有理會我,而是奔向他的方向,我抬起身體,看見那任性的孩子一秒變了臉,收起頤指氣使,嘴唇和睫毛擺出最可愛無辜的表情。 「妳是……?」黃瀨君當然不可能知道剛入行沒多久的她。 「我是將來要退團單飛成為第一偶像的A醬!我看過黃瀨君你的照片,好希望可以一起合作,給我電話號碼吧!」能唱能跳有才華、漂亮、積極,可惜也驕傲自大又愚蠢無腦。幕前幕後,從同團到攝影師、化妝師、經紀人,得罪的人多。我幫她搬行李時,看到那位熟悉的攝影師,我想,化妝師叫我來,是想評鑑她。 上車後,黃瀨君與女團成員們談笑風生,A醬佔據他旁邊的座位喋喋不休,我閉目養神,準備下車後繼續應付那嬌縱的小女孩。人群中我只聽見他的聲音,彷彿我還在吃可麗餅那天那個下午。 「原來A醬都不事前看資料的嗎?好厲害啊……」他的意思是妳都不像其他團員一樣認真做功課吧? 「A醬很有活力呢,不像我……」妳難道聽不出來他很累想休息嗎? 聽不下去的我打斷了他們的談話:「A醬,我想先和妳核對一下一些細節。」 她翻了個白眼:「蛤?妳是有多不會看人臉色啊?沒看到我現在跟黃瀨君聊的正開心嗎?工作的事晚點再處理就好了……」 我看見在她身後的黃瀨君,對我雙手合十眨眼微笑表達感謝,然後拿起資料開始閱讀。 我找了許多藉口,拉著A醬聊,當我和她聊完時,黃瀨君已經開始睡覺,A醬的怒罵我左耳進右耳出,我看著黃瀨君修長的睫毛和貓眼,感受到臉頰變熱,如果不是化妝品遮著,我臉一定很紅。 ──────────────────────────────── 拍攝節目的數日有不少插曲。 剛下車,就準備要拍第一個場景,我幫A醬上妝時,攝影師來打招呼:「一花,好久不見。妳好,A醬。」 「您認識這個女的嗎?」順序的先後微妙,正在被上妝的A醬,隨口問了一句。 「這位是童星出道的模特,是妳的大前輩。」攝影師呵呵笑著,A醬用一種非常不友善眼光,從頭到腳打量著我,然後鄙視:「我才不要!現在在這裡當助理不就代表沒有紅嗎!」明明沒有證據,她卻不是問句,一口咬著替我打造人設,這是一張製造謠言的嘴。 MIYUMIYU的化妝師有點水土不服,我被叫去代班,她認出了我:「妳是那個-上原一花!」 「請幫我保密。」我一隻食指停在唇前微笑著「我現在不再是模特了。」 這時的我還沒想到,我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貪婪,貪婪到推翻自己的決定。 拍攝節目的數日裡,我幫A醬上妝,她每次都對我的成果有微詞,在沒人的地方,更是直接動起手來施暴。 「跟妳說幾次我這樣不好看你聽不懂啊!和團一致的妝不就不能凸顯我了嗎?妳是只會當狗聽不懂人話嗎?」毫無團隊意識的發言,侮辱他人的用語,私底下和檯面上的雙面,從前嚴以律己的我無法理解,該怎麼應對這樣的人。 「但是,妳們是一個團……」 「她們只不過是我成功的踏腳石罷了!妳一條狗居敢拿我跟那些花瓶比-」她舉起手,左右搧了我兩巴掌,將我推倒在地,還嫌不夠的,長指甲伸向我的臉,抓破了其中一邊,再伸向我的眼球,我下意識地閉上眼防禦。 「這樣不太好吧?」沒有受到預想的攻擊,反而是肩膀上傳來溫度,並出現男性的聲音,我睜開了眼睛,出現的是黃瀨君的臉。 「黃瀨君?」「黃瀨君-」,金髮的少年蹲在一花身邊,右手抓住了她朝著一花揮過來的手臂,阻止了她的攻擊,左手從一花的右側攬住她的左肩。 「都是她不好-」真面目被戳破的壞心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