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的主要活動範圍是神奈川,週末才會到東京來,在幾次工作中,再次見到黃瀨涼太。 休息室裡,一花這次要替拍攝雜誌的女模特化妝,她剛才打電話來說遇上車禍塞車耽擱了,一花站在鏡子旁邊,整理著化妝箱。一花現在不是模特,就算有空檔,也不敢坐在椅子上,要是待會模特進來說,被坐燙的椅子害得不能好好放鬆休息準備就不好了。 正當她在整理時,背後的門被打開,男孩子問候的聲音響起:「早安,辛苦了。」一花認得這個聲音,她連忙轉頭,微笑著行點頭禮,金髮的少年爽朗的笑著,映入她眼中,黃瀨涼太依然是那個溫柔眼眸的少年。 今天的搭檔是個差不多年齡的女孩,事務所的經紀人給黃瀨看過照片,是個走個性風的人。走進休息室,他一如往常的問候,沒看見搭檔的女模特,只有一個沒見過的女生,金色的捲髮及肩,皮膚白白的,手臂肌肉的線條非常好看,睫毛捲翹的那雙貓眼甜甜地笑著,像洋娃娃般、歐日混血的長相,粉色上衣配牛仔褲就很有型。 「這位姊姊,你也是今天的模特嗎?」黃瀨一瞬間以為自己走錯棚,或是經紀人給錯照片。 「不,我是化妝組的工作人員。」一花瞇眼,張開雙手揮舞,不希望他誤解,既然已經不再從事模特,就要以彩妝師的模樣刻劃在人們的印象中。 「這樣啊……抱歉,因為妳太漂亮了,我認錯了。」黃瀨涼太雙手合十,低下頭,眨眼,像隻大狗狗般的討好,一花被他逗笑了-上一次這樣真心笑,是什麼時候了呢? 有時候,看著拍攝中的黃瀨,還有那些休息時,在他面前討好,與在自己面前判若兩人的女孩,一花會想,如果自己沒退出這個圈子,或許現在站在黃瀨旁邊的人會是自己,或許自己也像那些女模特當中的某些人一樣傲慢。 最好的年歲前,時間與經驗磨去了她的稜角,讓她在最好的狀態下,遇見有一絲絲心動的對象。 即使她擁有出眾的外貌與才華,她也只是少女,單相思的愛慕,那分暗戀,埋藏在心底,許多次的相遇,她都只是遠遠看著他,聽著他和眾人對話。 「黃瀨君!我跟你說………」 她偶爾能和他說上話,僅止於工作同事之間。 「化妝師姊姊!」彎著腰低頭整理用具的一花,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眼角看見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她轉身回眸。 「黃瀨君,有什麼事嗎?」停下手上的動作,雙手交握在腰前,像是等待上級交代事務的下屬,微笑應對。 「這個給妳!」黃瀨向一花伸出了手,手上拿著的是一瓶罐裝水。 「這個是……」一花接過,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看是要丟掉,還是幫他拿去放休息室,或是替他交給經紀人。 「辛苦了一天,口也渴了吧!」金髮的少年只是笑著對她眨了眨眼,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一花仿效他的動作,中指與無名指摸上自己的唇,有些乾裂和黏膩,手指離開唇,一花看了看,感到黏膩的部分沾上些鮮紅的血。 「謝謝,黃瀨君。」鞠躬道了謝,抽面紙擦掉血跡,喝完水,從口袋拿出護唇膏補上。她逐步淪陷在他的溫柔體貼裡。 他與她的對話不多,僅僅是日常問候,直到- 「化妝師姊姊!妳也搭車嗎?自己一個人?」某次拍攝結束後,一花在車站前被黃瀨叫住。 「黃瀨君?你怎麼會在這裡?」每次工作完,一花都是獨自離開,去搭電車回神奈川,因為沒有同方向的人。但黃瀨不太可能,他身邊總是被圍繞得水洩不通。 「路上遇到了跌倒的老人,我請其他人先去搭車,陪他等家人來接。」黃瀨饒了饒後腦勺,訕笑著。 剛才和他一起走來搭車的一群人中,被視為期待新星的女模特沒什麼同理心和愛心,看到受傷的人,第一句竟然是擋路,老人說已經打電話給家人,十五分鐘後來接,想請他們幫忙攙扶他到路邊坐下,她還說了一句噁心。黃瀨說才十五分鐘可以陪老人等,女模特說浪費時間,黃瀨請其他人先帶她去搭車,她還質問:她的魅力難道比對方差嗎,為什麼要浪費可以和她相處的時間。 人可以冷漠,但不該灑鹽甚至阻礙。經此事,黃瀨對她的好感降到低點。對於模特工作的社交方面,感到心思煩亂的他,走到車站前呆站著,出現在眼前的,是見過幾次的化妝師小姐,出於禮貌和習慣,他叫住了她。 「黃瀨君和輕浮的外表不一樣,是個很有愛心的人呢!狀況還好嗎?」和其他女孩不一樣,穩重的話語,敲打著他的心。 「他沒事,他家人很快就出現了……對了!時間還很早,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可麗餅?我知道附近有一台攤車,那裡的可麗餅超好吃的喔!」他不想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去,對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