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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1 / 3)

时临安先拿出那封书信,展开薄薄的信纸——是贝天远呈上的,指正傅玉璋与柔然共谋的密信。

傅承临为何要将这封书信交与她?

时临安将内容看过几遍,并未觉察出纰漏。又将信纸翻过,纸张背面亦无字迹。她支着头,在烛光中一径盯着信纸。

莫非是…是他希望时临安找出证据,证明这是一封赝信?

时临安直起身子,再前后看过。她的心中甚至生出奇怪的念头——是否将信纸浸入水或酒中,再用焰火燎干,显出其中隐匿的字迹?

突然,她想起甚,止住手中的动作。

时临安将信纸放回案上,站起身,快步走到博古架旁,她记得,她将私印放在此处的匣内。一番翻找后,时临安取出那枚黄翡制的私印,又翻出一方油墨,坐回案前。

时临安将私印按到朱色的油墨中,细细碾过,确保其中的每一道笔画俱沾染颜色。随后,她抬起私印,在空白的宣纸上印上鲜红的印记。

片刻后,时临安将信纸中的私印印记放于新作的墨印旁,一笔一划地比对。

傅玉璋在许多场合用这枚私印,在门下省处置庶务时,与他人私下通信相交时,因而,见过这枚私印模样的人,并不少。

袁党许是从何处寻来墨印,再由功夫上好的刻师仿出赝品,这才使印中笔画、布局皆相同,乍一看并分不出何处是真,何处是假。

然,袁党请的刻师再高明,亦未知六月初头,傅玉璋行马时不甚将私印跌落,马蹄碾过,伤了“九”字的弯钩处,那笔钩上留了一处细小的空缺,唯有盯着细瞧,才能看出。

因一时寻不到替代的,傅玉璋便凑合使着。这事,除了随行的东宫暗卫,傅玉璋只与时临安一人说了。

而密信中的墨印却是完好的,可信中日子却是六月十三日。

账簿、密信,这些袁党强加于傅玉璋身上的罪证,都已一一露出纰漏,现下只余西北的平凉府——袁党以为,平凉府山高路远,金陵顾不到那处,只由他们一手遮天,说甚便是甚。

于是,傅承临将石磊派去那处。

现下只待石磊获胜、班师回朝之际,便是东宫反攻,叫袁党再无回寰之时。

只是,傅承临能否撑到那时?

时临安取过锦囊中的另一物——

虎符沉甸甸的,坠在手心,极有分量。时临安将其翻过,虎腹阴刻“中山大营”四个篆字。

中山大营,金陵城郊的唯一一支兵力,亦是拱卫京畿的最后屏障。平素巡卫宫中的虎贲军便是中山大营的一支卫队。

自然,这样一支扼帝国咽喉的军队,向来只隶属于帝王。

傅承临递出这一枚虎符,是否意味着他已觉自个病入膏肓,再抑不住袁氏疯狂扑来的势力,这才将压阵的兵力交给傅玉璋?

宫中的局势,当真崩坏至此?

一旦傅承临垂危,最危险的…自然是傅玉璋!若傅承临驾崩,太子又在狱中死去,不论傅玉璋是否被定罪,傅玉书都成为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傅玉书能抵抗这一诱惑?

袁党能伪造私印,他们是否会矫诏,赐傅玉璋一死?那时,他遵,还是违抗?

不行,傅玉璋不可待在狱中。她需尽快与傅玉璋碰面,告知这一情形。

为不叫袁党看出,傅玉璋入狱是他与晋帝联手做的局,傅玉璋与宫中,与时临安这侧都已切断联系。袁党的耳目盯得再牢,亦看不出破绽。

也因此,时临安只得借助清月的名义去到豫王府上,再由叶九玉领着入宫,所用的理由也仅是为傅玉璋喊冤。她的举动为的,依旧是不打草惊蛇。

如今,要用甚理由去见傅玉璋,再劝他用怎样的方式离开?她想了许久。

一直到夜深,时临安喊来点杠,“点杠,如今东宫暗卫可调用多少人?若劫刑部大狱,可有胜算?”

点杠以为自个听错,蹙着一双浓眉,疑惑地“啊?”了一声。

时临安也反应过来,自个说了蠢话。刑部大狱位于地下,唯一的出口处有重兵把守,仅凭东宫暗卫这百余人,并不能攻入这一地下堡垒。

“既不能走陆琤的路子,陷他于不义,咱们自个人手又不够,那可如何是好?”时临安喃喃自语,背起手在屋中来回走动,“自要借助外力,外力…”

她将“外力”念了数遍,突然一拍额,“我糊涂了,当真蠢笨。”

“现下急得,可不只我一人。”她道。

点杠越听越糊涂,不禁问道:“中庶子,你说的何意?”

时临安收起方才急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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