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晓风已经不能往下再看了,心里的痛越来越失去了理智,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沉睡的思绪,那首歌,是他在N市一中的开学典礼上唱的,作为小学会考的第一名,他走上了主席台,代表新生发言,在最后那一段话结束时,他唱了那首歌: “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有一种想找她的冲动,可是,问谁呢?阙玉儿?她如果有她的消息,不会等到今天都不告诉自己。问初中高中那些同学?每一次的同学聚会少的都是她,她切断了所有与自己有关联的一切消息,更何况高傲如斯的他在初高中也没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 他摸索着书本扉页上的那张照片,笑得灿烂却又些许忧伤的她正望着双眼含泪的他,那神情还如二十年前一样:“尽信书不如无书呢!”仿佛依然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他一阵茫然:丫头,我们都争了十年的第一名,你现在依然这般嘲笑我,我究竟哪一点让你如此的讨厌? 又一阵心痛袭来,他想到月阙既然是著名作家,那网上一定有她的信息。 打开笔记本电脑,将月阙的名字输入,一则则信息跳入眼帘,随便点开一条,都能看到她的信息,这么些年,他一直在网上搜索她的消息,可是,网上竟然找不到关于“乐残月”的丁点,原来是她用了笔名,她想彻底的与过去决裂吗?可为什么又用了“月阙”这个笔名? 她心里也如自己一样一直有着他的存在吗? 可是,她为什么又那么绝情的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为什么自己当年的每一封信都杳无回音? ****** 小雪敲响了乐残月的房门,乐残月正蜷在沙发里看书,起身开门时书落在了地上。 “乐总,T大那边来消息了,您的演讲时间定在后天上午,他们那边问您的选题确定了没有。”小雪跟随着她边说边往里走,顺手捡起了她落在地上的书本。 乐残月去洗漱间给她冲了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已经想好了,就定‘说走就走的旅行’吧,这个城市,也曾经是我人生旅程上的一段。”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们确认。”说完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却被乐残月阻止了一下:“小雪,以月阙的名义,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姓名。” 小雪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与对方说了几句,并再次确认了具体时间和地点。 放下手机,小雪轻声地问:“乐总,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 两个人的关系虽说是老板与员工,但这么些年她们已经有着一种相互依存的默契。 乐残月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这个城市的夜景还是这般迷人,当年和阙玉儿一起去外滩的情景忽现出来,她不由地脱口而出:“去外滩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酒店外面,行人依然如织,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即便是在华灯初上的时节,也是这般热闹非凡,比起低了它几个级别的N市来说,自是富豪般的无所顾忌,而N市的繁华,只能用“小家碧玉”来形容。 乐残月给小雪当起了向导,带她又一次走到了T大门口: “小雪,你是在南方读的大学吧?” 小雪点了点头:“嗯,深大,那里四季不明,读四年书,都分不清春夏秋冬了。” 乐残月把衣服朝紧里拢了一下,汲了一下鼻子:“你就幸福吧,我在T大读书的时候,冬天里冷得想把寝室里所有的棉絮都盖在身上,然后不去上课,不去出操,就那么在被窝里蜷着。” 小雪笑了笑:“那你逃课了吗?” 乐残月的这段回忆很快乐:“我哪敢呀,我们文学院那个教授太磨人了,就知道抓住我不放,他没办法到女生宿舍,就让他夫人来逮我,我是每冬无宁日呀。” 小雪表示同情她:“你还不是也熬过来了,还有了今天的成就。” 乐残月没再回她话,想了想:“带你去F大外面再看看,咱们就回酒店了哈。” 小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 阙晓风在网上查不到乐残月的联系方式,又拨打了阙玉儿的电话,在确认乐残月此次来S市一直没与她联系后,又一次不满和绝望充斥了心房:这么多年了,你就放不下自己的身段,你就那么不在意我们之间的一切吗? 我们之间的一切?我们拥有的除了无休止的争第一以外,还有什么? 他有些泄气,却又不甘就这么放弃,再一次拿起了手机: “小丁,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在悦书店门口签售新书的月阙住在什么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