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预想着里包恩定会从中搞事,便从踏入动物园的第一步伊始,我就不自觉地警惕许多。相反,明明信誓旦旦说要保护纲吉的狱寺,此时反倒优哉游哉又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着,好似正极力寻找着感兴趣的物种。 但亦步亦趋地尾随着纲吉二人浏览过不少景点之后,周遭一派祥和的气息又让我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入园好歹也一个小时了,里包恩居然这么耐得住!?还是说真就良心发现,当真只是为自己的玩物(划掉)徒弟安排了一场简单平凡的约会。 不知是因为今日晨间的阳光过分柔和,还是被身侧眼冒金光的那人所感染,我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并且发现,只要视线少些落至走在前边的那两人身上,两旁或大或小的动物们便全都让人感觉可爱得紧。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此刻才终于意识到神经兮兮的自己在周遭这一派海不扬波、风平浪静的景象里,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里包恩竟总会或多或少带上些许偏见。如今想来,倒是我狭隘了。 就算是世界第一杀手,他毕竟也不是魔鬼是…… 吧…… “咻——” 霎时间,一颗不知从何而来的手榴弹几乎贴着我的耳边掠过,嘣的一声将我身后的假山炸了个粉碎。 若不是被狱寺手疾眼快拉了一把,大概那堆粉碎物里面还有我的细胞组织。 离谱的是一切发生在风驰电掣之间,来往的游客甚至看不见手榴弹的飞行轨道,单单只见坍塌下来的假山,以为是动物园特有的项目,便虽震惊一瞬,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我和狱寺却已如同惊弓之鸟,瞬间警觉了起来。 “喂喂……刚刚那是手榴弹?” 狱寺垂手抚上衣物之下的炸药,呈警惕姿态,“里包恩先生想的没错,果然有人企图陷害十代目!” 我不置可否,凝眉回想刚才擦边而过的危险品,“可是那颗手榴弹的形状和颜色,很熟悉啊,就像是……” 这时前方响起小孩肆意的哭闹声,方向并不难辨,是从湖里传出来的。 我下意识踮脚看向声源,奈何吃了矮子的亏,视线被攒动的人头遮了个七七八八,只能堪堪凭着那道熟悉的凄惨叫声去判断当下的境况。 而狱寺长得高,可以毫无障碍地将眼前发生的事情尽数收入眼底,只是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惊得下巴几欲脱臼。 “为、为什么蠢牛会在这里!?” 同样震惊的不止有他,不远处纲吉也同样了解了状况,为了不让京子觉察,只能张皇失措着企图用身躯挡住前方荒诞的一幕幕。 终是六神无主之际,他稍加思索,决定拉起女孩逃之夭夭。 而我和狱寺默契对视一眼,立马拔腿跟上。 . 但任谁也没想到,被浣熊摁着洗澡的蓝波不过是动物园闹剧的开幕式,之后假山上呈现猴王姿态的一平、被工作人员拼命拉着说要找棕熊格斗的了平等等,以奇怪方式挨个登场的熟人生生将我们惊得够呛,逼得纲吉拉着不明所以的京子四处逃窜。 实在逃得烦了,狱寺索性掏出三倍炸药,扬言说要替十代目清场。 明晃晃的炸弹一下被无操作点燃,我吓得几欲上手盖灭,却不赶巧正好撞上碧洋琪在附近寻找珍稀食材。 胃痛迅速发作的狱寺迎着一声发自腹中的巨响说倒就倒,被点燃的炸药从他的手中脱落滚动到了草丛里,毫无意外地轰的一声炸开。 万幸是没有行人被波及,但我被昏倒的狱寺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 这男人怎么有这么重! 我推了他许久,奈何身上如千斤压顶一般的重量依旧纹丝不减,情急之下我怒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以此泄愤。 “你*&%(文明用语)的狱寺,咋就不能往反方向倒呢!?哎哟喂压死我了……” . “狱寺……君?” 彼时一道温润清亮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惊疑从头顶响起。 我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落进了一片蜜棕色的汪潭里。 暗叫一声不妙,我如触电般迅速将头低下,忍不住抬手用宽大的斗篷挡了挡脸,顾不得此举是否已经是欲盖弥彰,一时间只觉心下似有无数蚂蚁在爬。 应该是刚才爆炸引发的动静将前面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而此时的狱寺又像只死猪一样呈大字型倒在地上,唯一可以挡脸的墨镜早就不知道掉落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