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狱寺和了平也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国中生,战争,死亡。 这三个词语连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巨大的割裂感。 “在害怕吗?” 稚嫩又沉静的声线从窗边传来。 回忆猛然一收,我坐在床上怔愣抬眸,只见里包恩静静地站在我房间的窗台上,逆着月光神色不明,但坚毅的轮廓有着莫名让人心安的力量。 “稀客啊。”我整理了下心情,故作轻松地走向他,“怎么想到要来关心我了?” 他嘴角一翘,嘿咻一声从我眼前跳离,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到靠窗的桌面上,漫不经心地打量起被我放在上面的武器们。 “不用太骄傲,我每个人都去关心了一遍。”里包恩轻笑着,“况且,我并不担心你的状态,只不过是替那家伙来看一眼。” 我眸光暗了暗,又想起纲吉那张惊慌无措的脸。 提唇,欲言又止:“他……” “现在很沮丧。”里包恩答道。 我想也是。 “但是。”他又开口,终于转头望向我,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仿佛被窗外偷撒进来的月光照出了些光亮,“相信他们吧。” 说来很奇怪,不论发生什么事,眼前人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哪怕是当下这种赶鸭子上架几乎走进了死胡同一样的局势,他也依旧未有慌乱半分。 明明很多时候他根本都吝于出手,但就是犹如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存在着。 一如现下,分明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他的身侧,我就已经感觉自己悄悄改变了心境。 “里包恩,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对上他举棋若定的目光,我捏了捏拳,坚定道,“或许,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嘛,虽然是这么问,但大概也是命我安安分分在旁边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啦啦队队员吧。 毕竟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来我能有什么用处。 却不料他突然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浑身骤然充斥起一股猎物上了钩一样的气息。 就好像他此趟前来,便是专程为了让我问出这句话一样。 “当然有。” , 具体要我做什么,里包恩没有当场告诉我,而是神秘兮兮地让我该做什么做什么,到了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但这样一种不负责任的吊胃口预告行为,只会让人夜不能寐。 于是翌日当我顶着两个熊猫眼走到夏马尔面前的时候,他直接绷不住嘲笑了出声。 “哟,做贼了?” “……” 还不是你那老伙计干得好事。 我白他一眼,懒得多说。正准备问他今天的训练项目是什么,却听见“嘣”的一声巨响,张开的嘴顺势吃进了一大口灰。 我呸呸两声将泥灰吐出,用手扇了扇周遭弥漫的烟雾,“什么情况!?” 旋即一声叹息落在头顶,夏马尔失望地摇了摇头,走远靠到了一侧的树干上。 很快烟雾散去,一个巨大的土窟窿缓缓出现在视野里。 有人衣衫褴褛地躺在窟窿旁,不知死活。 我定睛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狱寺!?” 我意欲上前,却被身后夏马尔扬声喊住。 “别管他。” 于是脚下一顿,我踌躇了片刻,决定还是听从师命,疑惑地退到夏马尔旁边,“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在自己炸自己?你怎么不管一下?” 夏马尔揉了揉额角,又抠了抠耳朵,“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题来,我要怎么回答。” “哦,你可以一个一个问题回答,循序渐进。” “……” 默了会,他终于愿意抬眸去看一眼狱寺,颔了颔首,“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那是你的师兄。哦,不过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 “师兄???”我不由顿生出几分不甘,“你把你的宝贝蚊子传给他了?” “你能不能别整天惦记着那盒蚊子。”他一副无语极了的模样,“而且我又不是只会使蚊子。” 闻言,我诚实发问:“那你还会啥?” 他瞬间摆出了一副十分抗拒与我交流的样子。 但大概想到自己好歹是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还是克制着掉头就走的冲动替我解答,“他的炸弹就是跟我学的。” 我恍然大悟,震惊间,发现倒确实有能够证实这一点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