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时候的他并不怎么能够思考,但那种滋味却会在他重获新生后催促着他去思考。 站在超脱的角度上思考,站在更高的角度上思考。 有的时候,嘉文四世还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一个人,但无论是每天暮色弥漫之际时的惆怅,还是身处星光之下的迷茫,都会反复提醒他,他早就不是一个凡人了。 哪怕这种情绪可以被轻易压制,哪怕这份心思并不会让他再度失控。 与之相似地,当希瓦娜行走在人群之中时,她偶尔也会因为闻到了血腥味而产生微妙的、可以被控制的冲动。 虽然是不同的感觉,但却给他们带来了类似的冲动,在那份感觉升起的时候,一道无形的屏障会将他们和人群隔绝开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正处于一方不同的天地。 在过去,身处另一方天地之时,希瓦娜和嘉文四世都是孤独的。 而现在,在这一方帷幕的背后,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同行者。 直面自己的内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嘉文四世和希瓦娜这种“绝对的少数派人群”来说。 虽然用抱团取暖这种词语形容多少有点显得不尊重,但事实却正是如此,相较于一个在表演、一个在学习的艺术,反倒是这种微妙的疏离感,给这一人一龙带来了一份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共鸣。 哪怕在某一个时刻,自己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那至少这种观众不仅是自己一个。 对希瓦娜来说,这是只有卡尔亚能带给她的触动。 而对嘉文四世来说,这是超脱了感官所带来的共鸣。 嘉文四世借口远离那些讨厌的贵族遗老;希瓦娜借口从嘉文四世这里拿给塔里克的回信,一人一龙以惊人的频率开始会面。 从最开始了坐在酒馆喝茶、去艺术支援协会看话剧排练。 到后来的出城狩猎、在暮光下翱翔。 嘉文四世展现出了自己惆怅而忧郁的一面。 希瓦娜不再掩饰自己内心深处喋血的冲动。 不过,欢乐的时光并不是无限的——希瓦娜总归是要再去以绪塔尔的。 而一想到离开,她的心思就变得有些复杂。 终于,当她再次约见了嘉文四世、催促着他拿出给塔里克的回信时,嘉文四世给出了一个她隐隐期待的答案。 “带我去以绪塔尔吧。”他直视着希瓦娜金色的眼眸,“总有些事情,单单靠着信笺是说不清楚的。” 希瓦娜深深地看着他,随后挑了挑眉头,然后示意他跟上。 …………………… 当卡尔亚结束了空间基础理论教学,完成了对虚空裂隙的初步封印,再次见到了希瓦娜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嘉文四世怎么也来了? 不过这个疑问并未持续太久。 在见到了希瓦娜之后,卡尔亚豁然开朗——面对着希瓦娜紧张的眼神,他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玩味了起来。 “我看起来是要给他进行一番试炼的样子么?”眼见着希瓦娜几次试图张嘴,但眼神却又有些闪躲的样子,卡尔亚忍不住哼了一声,“既然人都带来了,那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希瓦娜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种情况下,嘉文四世主动迎了上来,非常正式地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虽然对他非常了解,但卡尔亚还是听完了这份长长的、明显经过了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 看起来卡尔亚给嘉文四世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虽然希瓦娜并未和嘉文四世说一些关于卡尔亚和北境、和拉克丝之间的具体信息,只是说卡尔亚是自己的老师,是教导自己控制野性冲动的人,但在面对卡尔亚的时候,嘉文四世却依旧颇有几分大气都不敢喘的意思。 怎么说呢…… 大概是在被卡尔亚注视的时候,自己从内到外完全被看穿了一样。 “暮光在你身上的残留正在消退,这是一个好消息。”卡尔亚心下暗笑,但表面上却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模样,“不过,一切的关键还是在于你自己,嘉文——登峰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也是一份沉重的负担,所有力量都有其代价。” 这些话卡尔亚早就和塔里克说过,所以当他对嘉文四世说起这些的时候,一旁的塔里克忍不住心有戚戚地点头。 结果这反而给了嘉文四世更大的压力,他只能干巴巴地点头,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眼见着自己给的压力似乎有点过了,卡尔亚终于哈哈一笑,不再盯着嘉文四世不放,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