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索尔瓦的坐骑。 被三只危险的眼睛注视着(弗莱娜的右眼是纯白色的,一道长长的伤疤几乎将她的右半边脸一分为二),索尔瓦胯下的居瓦斯克野猪终于安静了下来,虽然它还在不满地哼唧着,但至少已经不再敢有大动作了。 似乎很满意于自己的威慑力,弗莱娜的嘴角满意地向上挑动了一下,连带着她脸上狰狞的伤疤也如同一支长长的蜈蚣一般,蠕动了一下。 在绝大部分人的眼里,这道伤疤是丑陋的,它所破坏的面容、它所翻起的皮肉,都不符合人们心里的主流审美。 但在弗雷尔卓德,尤其是在弗雷尔卓德的凛冬之爪,这种代表着生死边缘的疤痕,才是一个人最有魅力的象征——在这里,无疤者不是赞颂,而是对菜鸟和新手带有蔑视意味的嘲讽。 没有疤痕就意味着未经阵仗。 “风暴来了。”不太喜欢看见弗莱娜耀武扬威的索尔瓦生硬地开启了一个话题,“今年的艾尼维亚之息来得比往年更早。” 弗莱娜没有搭腔,而是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用自己依旧存有视觉的独眼牢牢地锁定了南边的远处。 “你发现了什么吗?”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索尔瓦微微眯起了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 “那真是太糟糕了。”弗莱娜的语气愉悦而严厉,“两只好眼睛,视力却连我都比不上。” 索尔瓦咬了咬牙,虽然心中不爽,但却没什么可辩解的——实际上,她加入到这支劫掠队本就是源自于神祇的指引,从她来的时候开始,队伍里的人就对她有意见。 不过因为她毕竟是萨满,毕竟代表着弗雷尔卓德人旧日的信仰,而且还懂一些寻常弗雷尔卓德人不懂的知识,他们最终才勉强接纳了她。 一旦有机会,这些没有见识的家伙就会用并不犀利的言辞,试图讽刺索尔瓦;而每到这个时候,索尔瓦都会感觉他们是一群愚昧而可悲的家伙。 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聆听神祇的声音。 心下冷笑的索尔瓦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弗莱娜所看的方向,在她竭尽全力眯起眼睛后,终于在视野的边缘锁定了一个看起来和周围冰天雪地格格不入的身形。 看身高和运动方式,那似乎……是个人? 应该是个人。 毕竟这里不是雪人出没的地区。 索尔瓦眨了眨眼睛,试图看得再清楚一些——但很可惜,随着一阵风雪猛然暴涨,这道本就模糊不清的身形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不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却从索尔瓦的胸腔传来,她似乎有所感知,又似乎 。依旧有些迷茫,下意识地催动着居瓦斯克野猪,向着南边开始前进。 “停下。”弗莱娜低声道,“不要浪费体力,我们在这休息一刻钟,等风雪小一些就要继续前进了——突袭阿瓦罗萨人才是我们的任务,不要因为你的好奇心耽误了队伍前进!” “那说不定是阿瓦罗萨人的探子。”索尔瓦一面前进,一面给自己的行动找了个听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的借口,“他们总能提前发现我们的突袭——很可能就是依靠于这种探子。” “他不可能是个探子,因为就算是软弱的阿瓦罗萨人,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走在冰碛上。”弗莱娜否定了索尔瓦的说辞,“像他这么走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溺毙在了风雪之中。” “所以说,他是个温血人?”索尔瓦继续眯起眼睛,“温血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谁知道呢?”弗莱娜毫不在意也摇了摇头,“听说阿瓦罗萨人在试图和温血人交易……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使者?不得不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温血人真是派出了一个愚蠢的使者。” 丝毫不在意弗莱娜话里的嘲讽,索尔瓦继续催动不耐烦的居瓦斯克野猪,奔向了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形。 她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她却已经确定,当她注视着那个身形的时候,心灵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当初接收到了神祇的意志、选择在即将入冬的时候跟随劫掠者们出行的时候,就是这种悸动。 呼啸的风雪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要她靠近过去看看。 索尔瓦的一意孤行让弗莱娜皱起了眉头。 现在正是风雪势大的时候,这时候队伍应该做的是留在避风处稍事休息、恢复体力和坐骑气力之后,等待风雪小些就再次出发。 他们是凛冬之爪的劫掠者,这次的目标是迂回到阿瓦罗萨的后方——虽然那些懦弱的家伙正面战斗的战斗力有限,但却和温血人一样,总会建造一起讨厌的建筑物,依托着建筑物的情况下,正面的攻势效果非常有限。 而现在,风雪之中,索尔瓦却仿佛着了魔一样,奔向了一个迷失在风雪里的温血人…… 弗莱娜很想约束队伍,看着她自生自灭。 不过,考虑到了对方的身份,以及劫掠者队伍里几个相当迷信的家伙的态度,哪怕是疤痕之母,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队伍跟上。 这些年轻的、自以为得到了旧神启示的萨满真是麻烦——如果所有萨满都和乌迪尔一样冷静和可靠就好了。 …………………… 越是靠近这个温血人,索尔瓦的悸动就越是清晰。 她看着这个对弗雷尔卓德没有一丁点了解的外乡人穿着可笑的毛皮大衣,艰难地爬起来又踉跄地摔倒,最终一头扎在风雪之中,一动不动。 直到索尔瓦来到了这家伙的身边、仔细打量起了对方的身形,她也没有找到这份悸动的来源。 唔,他的手腕上有看起来就很沉重的锁链,难道他是温血人之中的奴隶? 索尔瓦并未往囚犯方面去想——冷酷的弗雷尔卓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