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搭理聒噪的乌鸦,斯维因抬头看向了一路小跑而来的德莱文。 “你可把我害惨了,斯维因!”在见到了斯维因之后,德莱文难得简直叫苦不迭,“这间监狱真是无聊的要死,我宁可被丢进角斗场,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可以理解。”斯维因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总归你人没事就好。” “再关下去,我说不定会疯!”咧开嘴巴,德莱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那时候就真的有事了!” 没有再搭理这个咋咋呼呼的家伙,斯维因向身后挥了挥手,几个诺克萨斯士兵就将德莱文带走洗漱了。 然后,看着德莱文一面提要求,一面被带到了船上离开,斯维因终于转头看向了另一个被救出的人。 “塔玛拉小姐,你的一切还好吗?” “不怎么样。”狼狈至极的塔玛拉摇了摇头,“斯维因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帝国和皮尔特沃夫开战了吗?” “确切的说,这只是一次个人行为。”看着迷惑的塔玛拉,斯维因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正如你之前失败的绑架一样。” “那不一样。”塔玛拉摇了摇头,“而且,斯维因先生,你的手已经明显越界了,战争石匠只对大统领负责!” “不,战争石匠只为诺克萨斯负责!”斯维因摇了摇头,纠正道,“我们的大统领,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锐意进取的掌舵人了,现在的达克威尔阁下,已经成为了一个盘踞在王座上的老朽,他无法代表诺克萨斯。” 如此言辞让塔玛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斯维因,最终只能缓缓地、下意识地摇头。 “不,斯维因先生,战争的失败让你陷入了疯狂,大统领阁下依旧是——” “依旧是什么?”斯维因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颇为嘲讽的微笑,“告诉我,塔玛拉,你还能用怎样的词语形容我们的大统领阁下。” 说着,他如寒鸦一般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塔玛拉,仿佛能够通过塔玛拉的眼睛,洞察她的内心。 如此眼神让塔玛拉不得不放弃了那些违心的修饰,最终选择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说辞。 “依旧……是维系诺克萨斯的重要人物。” “王座上的傀儡,是么?”斯维因向前半步,“战争石匠应该是帝国的眼睛,是最敏锐的人,你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无法告诉自己大统领依旧是曾经的大统领,对么?” 塔玛拉张口结舌。 作为一个专业的战争石匠,谎言对于塔玛拉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张口就来的本能,但面对着斯维因,塔玛拉却发现自己每次试图撒谎的时候,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甚至自己都无法说服,这种情况下,她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只能老老实实地讲实话。 在面对一些开放问题的时候,她还能斟酌语言,用不那么激烈的言辞回应,但当斯维因问是否的时候,她只能尴尬地点头。 没错,作为一个战争石匠,塔玛拉如今对自家大统领可以说是相当失望了。 本来战争石匠在皮尔特沃夫潜伏得好好的,结果忽然跑过来一位克卡奥家族的大小姐,拿着鸡毛当令箭,最终落得一地鸡毛。 当然,失败并不是塔玛拉心生不满的原因,她更在意的是身为战争石匠,她莫名地被扯入到了贵族们攫取利益的漩涡之中——战争石匠是帝国的间谍,是入侵的先锋,是只对大统领负责的特殊组织,结果大统领阁下却公器私用。 哪怕帝国在传递命令的时候,打着“积累技术”的幌子,但塔玛拉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猜不到帝国急吼吼要求得到海克斯躯体改造技术,甚至不惜暴露战争石匠的原因? 如果大统领真的是为了这门技术本身,那为什么不慢慢地从头开始?要知道,塔玛拉的那个山寨计划已经进行有一半左右了,她的成功其实足以让帝国有能力制造一点更可靠的假肢——这对于诺克萨斯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结果呢? 一道大统领手令,所有战争石匠拼着暴露自身,也要孤注一掷地执行绑架计划…… 说好的“有舰队接应”,结果却只有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傻子在哪傻乎乎地友情支援。 然而,即使如此,塔玛拉在监狱的时候依旧选择闭口不言,不透露一点关于战争石匠的信息——她依旧热爱诺克萨斯,热爱这个可以平等地给予所有人以出路、哪怕孤儿也能在国立的农场、牧场、孤儿院活下去的国度。 哪怕塔玛拉心里知道,帝国养育这些幼苗是为了他们长大之后,给轰隆作响的帝国战争机器提供更多的柴薪,但她依旧不后悔,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忠诚。 向上爬的过程也许残酷。 但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就足以让塔玛拉为诺克萨斯抛头颅洒热血。 用肉麻一点的话说,诺克萨斯帝国给予了塔玛拉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然而,现在,面对着斯维因,塔玛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被逼到了墙角的塔玛拉只能岔开话题,“斯维因阁下,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信心,仅仅凭着一些老兵就走上了叛逆的道路,而且恕我直言,皮尔特沃夫这座城市和乌泽里斯、卑尔居恩并不一样……” “我的目标不是皮尔特沃夫。”斯维因摇了摇头,“我的目标不是这座城市,而是诺克萨斯——我并非是要征服皮尔特沃夫,而是希望以此为开始,杀回不朽堡垒,让帝国重归伟大。” 塔玛拉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充满自信的斯维因,完全不知道对方的信心从何而来。 “帝国已经走上了歧途,身为战争石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