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时候我就拍个张照片,拍了张这两万块钱的照片,在企鹅空间发个说说,说你们这帮书呆子要看多少书能像我一样一个月赚这些钱。” “那段时间我高兴坏了,嚣张的不行,遇人就想动手,说句不吹牛的话,可能比陈星兄弟还要狠一点。” “我们家乡的那家讨债公司养了一群我这样的未成年,都是一根筋,砍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那个岁数的我还觉得这老大好,这活真赚钱。”严东又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 “到现在呢,那群人呢?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有的被砍死了,有的蹲号子去了,有的跑了躲起来了,有的怕了甩手上班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靠什么活的好好的,一条胳膊也没缺,可能是我运气不错啊,哈哈。”严东狠狠抹了把自己通红的脸,摇了摇头身子有点站不稳,身旁的小肥连忙过去搀扶住了严东的身子。 “我连初中毕业证也没有,除了讨债知道点皮毛,其他的啥也不会了,我就带着兄弟们混口饭吃,但怎么也不干砍砍杀杀的事了,更不像以前我那个讨债集团干这种缺德事,我啊,跑去别人家住个几星期,恶心恶心人让他还债就好了,我不打打杀杀的。” 严东嚷着嚷着眼睛都闭上了,趴在小肥身子像是睡着了。 “星哥,这个?”小肥看向陈星,肥肥的脸上泛着油光,还有为难之色。 “没事,你先送东哥回去,兄弟们有我陪着就行。”陈星让小肥先送严东回去,自己在这就行。 小肥点头,一旁还有人搭把手把严东架着送回去,严东喜欢骑那辆红色铃木,但公司里还是有人开车来的,债要公司,债要公司,怎么说也是家“公司”,怎么能一辆车都没有。 陈星又喊小摊的师傅多上点肉菜,至于酒就不要了,喝一点就差不多了,还是多吃点肉对身体好。 陈星从小摊师傅那顺了根红梅,也不用打火机,直接伸进点着火烧着菜的煤气灶上点着,叼在嘴上吸了一口。 上辈子就把烟戒了,这辈子这身体更是没抽过几次烟,就连一根红梅抽着都嫌呛。 陈星看着小肥把严东扶进车座后位,找了个没喝酒的小弟开车,自己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这帮人还挺遵守交通规则的,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比他陈星好。 看着车尾灯,陈星又吸了一口烟,他感觉有点像回到了上辈子流浪的时候,那些时间他不就是坐在街边摊,听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这些由身旁坐着的人用岁月和青春谱写的故事。 只是,可惜的是,这些故事都不是什么美满的故事。 美满的故事,陈星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一个。不过回头看那些人生,有太多的感慨,可是就是没有那懊恼至极的后悔。 人还是得活着啊,陈星吐出一口烟雾,这口烟雾升腾向高空,消散在街灯昏黄的光线之下。 “星哥,你又点菜了啊,快来尝尝。”餐桌旁的人喊道。 “来了。”陈星丢掉了才吸一半的香烟,用脚尖踩灭火星,烟这东西吧,还是少抽。 等陈星招呼兄弟们吃完这一顿,回到詹宇修车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这也没有办法,这种饭吃一顿就是几个小时往上。 今天送陈星回来的不是严东的红色铃木,而是小刀的黑色本田。 “星哥,走了,保重啊。”小刀笑着和下车陈星挥手,这一次见面后什么时候再见就是个未知数了。 “开慢点。”陈星勾起嘴角,拍了拍小刀的脑袋。 马达轰鸣声响起,黑色森田驶向前方街道口。 江湖儿女,江湖见,江湖散。 陈星转身走向詹宇修车店,九点半还开着的修车店,詹幕玉坐在门口,拿着一本手记,这些天陈星在教她一些她看不懂的地方,至于编程这种,学的时间就要更多了。 “你回来了。”詹幕玉放下手记,陈星跟她说过今天会回来的有点晚,她也知道陈星跟严东那堆人这些日子经常混在一起。 “恩。”陈星点头,整条街上亮着灯的没有几家,像詹宇修车店这样敞开门口,释放着光亮照亮着街道的只有一家。 从外面聚餐回来,就看到一个女子坐在门口,跟自己说“你回来了。” 说实话,还是有点感觉的,就像是一个丈夫工作归家,自家的妻子早早地就等待着。 这对于活了两辈子了的陈星也是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上辈子他也曾有过那淡淡的向往,只是最后这向往也沦为无所谓。 也许他心里深处还是想要? 他不清楚,活了两辈子还是不清楚。 “喝酒了?”詹幕玉吸了吸鼻子,陈星身上的酒味还是很明显的。 穿着初中校服喝那么多酒真的合适么? “恩,喝了点。”陈星没急着走去换衣间,他坐在门口吹着夏日晚风,想要醒醒酒。 “上次那辆跟你说做发烧级改装的车送过来了。”詹幕玉指了指工间内停着的一辆车。 陈星扭头简单地看了看,“行。”有难度,但不是不能改。 这辆车并不是那个保时捷卡宴车主林漠的那辆车,林漠的那辆车陈星早就改装上空悬送了回去,收了四万五,赚了两万左右。 之后林漠也做到了他答应陈星的,介绍了许多朋友来詹宇修车店,不过大多不是修车来的,而是改装。 改装就改装呗,改了能不能开上路就是这群有钱人的问题了,不是陈星考虑的问题。 “这辆车改装了应该能赚十五万。”陈星说了一个数字,不算夸张,发烧级改装,也是改装空悬,可能是林漠对他改空悬的能力十分认可,跟人介绍也是说他改空悬有一手,这些天来找他改装空悬的多。 搞的陈星也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