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倾婳发火前,李玄玘低声和她讨饶,“天色不早了,我再去抓两条鱼就往回走?” 倾婳冷着脸去摆弄鱼包。 小脸紧绷着,奶凶奶凶的。 眼尾泛红,像是没吓到别人她自己先忍不住委屈了。 李玄玘抓了鱼,交给倾婳捆起来。 倾婳低着头,眼神全给了鱼,却不看一眼阿玘。 李玄玘有些吃味,蹲下去扯扯倾婳的衣袖,“婳婳,我错了。” 倾婳拎着草绳站起来,背过身去,示意该走了。 李玄玘夺步挡在倾婳身前,从她手里抢来几个鱼包,殷勤道:“我来。” 倾婳抿着唇,好歹瞧了阿玘一眼。 一共抓了五条鱼,条条都有倾婳小臂那么长,拎起来还怪沉的。 沣水镇临江,鱼获价贱,像这样的大鱼一条三五斤也不过才十多文,卖不出价钱来。 鱼笼留在河里,日落前李玄玘再来看。 回去的路上李玄玘牵着倾婳往村中走,这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归家用午饭的当口,简陋的农家小院上方飘着缕缕白烟,随着风一直往上、往上、往上,然后逐渐消散。 置身之处,弥漫着温馨的香气。 就是这样寻常的乡村景象,倾婳却险些又看呆了。 偶尔遇上村人,都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李猎户,这是你娘子啊?” 倾婳怕生,下意识往身侧阿玘的方向靠,又觉得这样没有礼数,冲那婶子笑了笑。 那婶子眼睛一亮。 乖乖,这小娘子可真漂亮! 李玄玘挠了挠倾婳的手心,跟婶子介绍,“这是我娘子,小花。” “这名字可真好听。”婶子不住地点头,“回头一块去磨盘乘凉,婶子好好跟你说说咱村里的事。” 婶子太热情,却还得回家用饭,否则少不得要拉着两人去她家吃杯茶。 等人离开,倾婳偏头微吐了口气。 卖鸡仔的柳三婶子家在大磨盘北面,第二家院中有一棵歪脖子柳树。 院门大开正对着堂屋,这会儿柳三家的几口都在堂屋用饭,李玄玘和倾婳一出现在大门外几口人就齐齐扭过头去,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哎哟是李猎户啊,昨个张大娘子叫小菊过来说了一声,鸡仔我都给你挑好了。”柳三婶子笑着迎出来,“这是李猎户的娘子吧?真俊俏。” 李玄玘点头,“劳婶子费心。下午我来送钱。” 柳三婶子摆摆手,“小菊过来的时候顺便就给了,三只母鸡,我去给你提笼子。” 等待柳三婶子的时候,李玄玘就带着倾婳站在大门口,堂屋里的人目光不错地盯着他俩,边喝粥边拧着脖子看。 脖子酸了也要看。 倾婳险些要把自己藏到阿玘身后。 好在柳三婶子很快带着笼子出来,倾婳拽着阿玘逃也似地飞快离开。 李玄玘看得好笑,他家婳婳也太怕羞了,“婳婳看路。” 倾婳跺跺脚,她那是肚子饿了。 经过村长院子,李玄玘在槐树下的石头上放一包鱼,轻轻扣三下门,然后带着倾婳朝家去。 柳二根听见声响出来一看,熟练地拿着大叶子包回院,拆开一看是条小臂长的大鱼。 “她娘,晚上咱吃清蒸鱼!” 李玄玘和倾婳回到家,眼看时候不早,处理好几条鱼,便草草煎了几张蛋饼拌一盘野凉菜,吃过后就爬上床休息。 倾婳还记得搬了大簸箩在槐树底下,只盼着风一吹树上的槐花落到里面。 午后李玄玘一动,倾婳也撑着困顿早早起来,揉着眼睛一脸迷茫。 “婳婳接着睡,我下山给婶子送鸡仔的钱,马上回来。”李玄玘劝道。 倾婳摇摇头。 上午已经休息过了,下午她要刺绣。 倾婳坚持,李玄玘向来劝不过。 阿玘下山前,倾婳还记得让他问柳张氏换一包菜种子。 家里又只剩下倾婳一个人,不过却没有前几次那么害怕。先去后院洗把脸清醒清醒,倾婳搬出针线来,坐在槐树下完成昨天的绢花。 针线活儿一旦熟悉起来就做得飞快,倾婳又迅速缝制出一个头花,然后才停下来。 清一清桌面,铺上一张纸,倾婳提笔画下一副锦鲤戏水图。 阿玘去县城还带回来一个绣绷子,一块浅色的丝帛,刚好是一块帕子的形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