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要去。 倾婳还想在村里绕一圈,多熟悉熟悉。远亲不如近邻,她和阿玘只有两个人,还都没有亲戚,和村人打好关系就很有必要。 但是去之前,倾婳想把鸡块炖上,这样一来一回能节省时间。 李玄玘在一旁打下手,看倾婳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细细的,光洁白净,但是打人都使不上力气。 倾婳回头,眼神疑惑地问阿玘,看她做什么,不是要切菜吗? 李玄玘手上一个用力,山鸡被剁成了两半。 ‘砰——’一声。 一时不察倾婳吓得抖了一下。 李玄玘扔下刀,一个箭步将人抱在怀里,拍着倾婳的后背低声哄着。 “婳婳不怕。” 倾婳:“……” 倾婳推开阿玘,她又不是小孩子。 倾婳坚决不让哄,李玄玘只好又回去剁鸡块,只是目光时不时在倾婳身上转悠。 他既好奇倾婳的手艺如何,又怀疑倾婳那细细的手臂连勺子都端不起来。 倾婳这边备好调料,阿玘那边也按照要求切好了鸡块。 锅加水烧开,放鸡块煮出血沫,盛出备用。然后干锅加油,爆香葱姜蒜,放鸡块翻炒,滴两滴酱油上色,再依次放各种配菜:野山菇、白萝卜、板栗,加水加盐焖煮。 一气呵成。 倾婳流畅的动作和淡定的表情让李玄玘大开眼界,他也只有在一旁加水递菜的份。 这香气更是不一般,李玄玘仿佛能想象到这锅栗子鸡能有多好吃。 可惜倾婳还是不满意。如果有冰糖,鸡肉吃起来会更加香甜,只希望栗子的甜味能稍稍弥补上。 烧菜的功夫,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会儿再探头瞧一眼,还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倾婳坐在灶房的饭桌上,两手托腮看着门外,遗憾地想,看来今天不能抓鱼了。 李玄玘回屋拿了伞过来接倾婳,“婳婳,明天再去河边抓鱼,今天先休息好吗?” 倾婳抓着阿玘的手指,闷头跟在他身后,不高兴地抿着下唇。她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京中贵女如她一般大的很多都有了孩子,才不会因为不能去抓鱼不开心。 李玄玘收了槐树下的桌凳进屋,见倾婳闷闷不乐,去杂物间找来一把竹条,手指动作飞快。 片刻后,一只竹鸟成型。 李玄玘背着手,坐在倾婳对面,“婳婳。” 倾婳疑惑地转头。 嗯? 嗯?! 好漂亮的竹鸟。 倾婳杏眸弯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玘手上翠绿的竹鸟。 李玄玘把竹鸟塞到倾婳手里,“给婳婳的。” 拿到竹鸟,倾婳满心的欢喜,翻来覆去地把玩。还去屋里抱住针线筐来,倾婳用碎布缝了条好看的绳子,挂在床头,打开窗户风吹进来,竹鸟会随风来回转动,仿佛真的在煽动翅膀飞翔一样。 倾婳绕着床来回走动,欣赏竹鸟飞翔的身姿。 李玄玘在一旁眉眼含笑,看倾婳生动灵活,娇艳俏丽。 倾婳欢喜过后,一拍额头,神情懊恼,转身提着裙子又回到堂屋,翻找碎布又动起了针线。 李玄玘以为倾婳又想出了装点竹鸟的办法,在她前面放了杯热茶,自己也拿着竹条编起来。 一时无话,气氛静谧却又莫名和谐。 雨滴打在树枝上,微风拂过,水珠扑簌扑簌开始往下掉。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冲走了午后的丝丝燥热。 倾婳可没有一直想着竹鸟,她在做头花。 家里现在只有阿玘卖猎物的银钱,想要买房置田可远远不够。 阿玘拿的碎布条多是深色,只有寥寥几条鹅黄色、豆青色、茶色、藕荷色和黛绿色。 倾婳将各色布条一字排开,互相对照选出了几条,又拿了一根打络子的彩绳,开始做头花。 倾婳手指纤长白皙,牵引针线穿过棉布如彩蝶戏花般灵动轻巧。 倾婳手掌有一层薄薄的茧,她在国公府时,负责照顾小姐院里的花草,时常修剪枝叶,雨天阳天要搬动花盆避雨晒太阳。 花盆笨重,还脏兮兮的,院里的丫鬟仆人都不喜欢她这份工作,但倾婳乐在其中。她喜欢花草,偶尔向它们倾诉自己的心事。 她要攒钱,想赎身,想离开国公府。 现在她终于离开,一定要努力攒钱,买下这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