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因为下雨的缘故,整个天空光线少了阳光的暖色调。 站在天台之上,能够看到远处的天空像是一片青白之色。 头顶的天空是冷冽的白色,越是接近地平线,那种青蓝之色就越是明显。 就像是给整个城市铺上了一层冷色调的滤镜一般,远远看上去整个城市都有些肃冷。 “我弟弟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大津賀井趴在天台边缘,看着下方现场痕迹固定线(注一) “恩…”高木点头道:“另外我们从大楼旁边的沟渠里找到了刀子。” “你说刀子?” “你弟弟的腿部和手部都有被利刃割伤的痕迹。” “这个我知道。”大津賀井看向唐泽问道:“那这么说,这把刀就是袭击我弟弟那个犯人的凶器了?” “从鉴定的结果来判断,这就是割伤你弟弟的那把刀,但上面只有你弟弟的血液和指纹。” “这是什么意思?” 唐泽看向大津賀井解释道:“我们从刀子上面没有发现他人的痕迹,。” “那犯人的指纹呢?”大津賀井急声问道。 “没有查出来,不,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唐泽摇了摇头道:“这把刀上你弟弟的指纹非常明显,没有任何缺失的痕迹,甚至上面也找不到手套纹理的痕迹。 这其实是非常不自然的,因为即便带着手套,沾上血也会留下一些纹理,或是破坏粘血的指纹。” 毕竟一把水果刀的刀柄就那么大,大津賀友幸指纹遍布了整个刀柄,如果有另外一个人拿了刀,不管带没带手套,肯定都会覆盖大津賀友幸的指纹,留下痕迹。 但是没有。 刀柄上,大津賀友幸的指纹非常的清晰,就像是大津賀友幸用捏的方式印上去的。 大津賀井闻言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唐泽将手中那本印有“医疗事务”的书籍摊开,展现在大津賀井面前,“这里面有你弟弟刻苦研究而做的笔记。” “非法索取医疗报酬…”大津賀井接过书籍,翻到下一页后,发现上面印着各种伤口的痕迹的定义。 “根据病历来获得医疗报酬的时候,被人袭击时候防御造成的伤口比自己导致受伤的医疗报酬是不同的。” 唐泽指着书上被人袭击的伤口痕迹道:“而你弟弟手掌还有身上所受到的伤害,和防卫受伤是完全一致的。 也就是说,他有很大的可能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不会吧!”大津賀井惊愕道:“难道我弟弟…是自…杀…” “很不幸,就是这样。”唐泽叹息着,仿佛看到了昨夜大津賀友幸是怎样的绝望。 漆黑的夜里独自一人来到天台,自己用刀在胳膊、腿部、还有手掌划满伤口,造成被人袭击的痕迹,然后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怎么可能!!为什么!!”大津賀井无法接受这个说辞,“我弟弟怎么会自杀…” “接下来便是我们的调查了。”唐泽看向大津賀井道:“或许这一年中不断的绝望,才是导致他自杀的原因吧。 也就是说,他被这个社会杀了,这或许便是他的控诉。” 本来能够成为正式职员,却在短短一个月后被公司解雇。 不能依靠家人,未婚妻也跑了。 临时工条件恶劣,薪水微薄,住的地方没有,新工作不管找多少次都没有着落。 努力学习获得的资格证书也如同费用,根本没有人愿意聘用他。 被社会保障局抛弃,迫不得已走上了贩卖“名义”这条不归路。 在集装箱安稳睡觉的地方被赶了出来,住在网吧一天天消耗仅剩下的金钱。 为了填饱肚子,不得不过上每天不停东奔西走的流浪汉生活。 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恐怕就是在他抢完甜甜圈后了。 唐泽与高木顺着大津賀友幸逃跑的路线走了没多久,便抵达了两人首个拜访过的地方。 那是大津賀友幸曾经所居住的公寓。 而据房东所说,这个出租屋最近两天幸运的找到了住户。 可对于房东来说的幸运,却是大津賀友幸的不幸。 支持他一年走过来的希望,便是找到新的工作,可就连这样朝不保夕生活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之前居住的公寓住了新人,意味着他不能在使用那里的信箱,应聘工作录取或拒绝的消息都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