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李韫玉,卞良佑强行抑住欢喜,问。 李韫玉顿了顿,道:“她应当是在我启程后不久就发觉了卞良哲在我队伍中也藏了刺客一事,只是没想到我赶得这样着急。这才在事发后才收到信。” 卞良佑点头,又问:“旁的呢?” 收到信之时,李韫玉先打开看了,自然也知道信中内容,她半跪下去,抱拳表忠心,道:“但听殿下指挥!” 卞良佑垂眸看她,轻声问:“赵凯和刘裕两人,在你看来,应当如何处置?” 李韫玉默声片刻,抬头看了卞良佑身后的李勇毅一眼,对上他混浊的目光,声音不稳道:“按军令,当处死刑。” 李勇毅在二人身后,闭上了眼睛。 “好。”卞良佑无声轻笑,“那就交给你去做。就说是我和李将军两人的命令,今日就把这事办妥……”他垂眼看下去,问:“听明白了?” 李韫玉:“是。” 她走后,卞良佑转过身,又帮李勇毅重新擦拭了一遍身体,言语真挚道:“将军不要怪我,这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冤冤相报,因果往复,即便我不去害别人,也有数不清的人要来杀我。” “我做不到那么仁慈,对想要害我的人也熟视无睹。”他握住了他的手,坚定道:“只是我能保证,不会滥杀无辜。” 李勇毅睁开眼睛,费力道:“殿下是对的。” “多谢将军体恤。” 卞良佑说完转身离开,将王升叫来了自己的营帐,让他悄悄盯着李韫玉行刑,看她动作间是否有猫腻。 王升迟疑着问:“若是她明面上并未做手脚,我当如何?” 卞良佑冷声道:“那就由你来私下动手,务必保证那两个人死得彻底。” 王升又问:“李将军要如何处置?” “不追究。”卞良佑道:“你也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何?” 卞良佑默声须臾,轻声道:“会心软的人,才会有软肋。这没什么不好。” 两个时辰后,王升来报,李韫玉果然没有下死手,刘裕气息全无,可赵凯却没有完全断气。 “你做了什么?”卞良佑问。 “怕留下痕迹,没敢直接动手。”王升道:“用浸了水的帕子,紧盖在他脸上,等着他断气了才走。” 卞良佑点头,摆了摆手让他下去,却没等他完全走出去,又将他喊住,叮嘱道:“此事不要告诉慕泠柏,烂在心里就好。” 王升不解,但也知道不可违逆,应了一句“是”。 另一边,李韫玉跪在李勇毅床前,眉目哀愁脸色难看。 李勇毅平静道:“做都做了,就不要总是记在心上,不然日后倍受煎熬难以解脱的人是你自己。” 李韫玉闷声:“是。” 可她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一丝变化,李勇毅觉出不对,问:“怎么了?” 李韫玉犹豫稍瞬,低下头附在李勇毅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勇毅闻言大惊,干咳起来,断断续续道:“你怎么这么傻,我教过你多少次,做事情要么全然看顾情份,要么不留丝毫余地。你现在这样……”他声音低了低,“除了让你自己落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对你还能有什么好处?!” 李韫玉扶住半卧在床头之上的李勇毅,温声道:“女儿知错。”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勇毅沉声问:“事情做的可周全?会不会被陈王发现?” 李韫玉顿了顿,道:“他已经发现了。” 李勇毅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脖颈间青筋爆出。 “您别急。”李韫玉忙道:“他并没有怪罪于我。” “他和卞良哲相似,可又不完全一样。”李韫玉道:“他们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可卞良哲不留情面,在人无用之后就弃之敝履;卞良佑与他不同,他擅于伪装,只要不是触及他底线的事情,表面功夫做好了,他就不会计较。” “父亲放心,陈王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李韫玉笃定道:“我并未违逆他,只是事情做的不周全,这是我能力不济,仅此而已。” 她扶着李勇毅躺好,李勇毅沉沉吐气,“我是不明白了,你只要能护住自己就好。” 言罢他闭上眼,累到至极的模样。 李韫玉帮他盖好被褥,拿着他放在枕旁的帅印,出去了。 见她进来,卞良佑对她轻点了下头打招呼,李韫玉同样微点头,一步一步迈得坚定,走到了主帅的位置。 “我父亲伤重,大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