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样的水涧确实深不见底,掉下去九成九并无活路。二来老庆违背军令在先,闫楼坞这样做恐怕也是要给众人一个教训,再说下去就要得罪这个也驰人了,他们不敢得罪也驰人。 这边肖朗儿并盛吉怕林旧再寻短见,忙过来扶住她,防止兵士接触已经崩溃的“姚樱”。 一场生死之事同夜幕一起落下。 两界山新月如钩,月光洒在或深或浅的溪流上,落在或远或近的山峰中,惊不起半声夜枭的啼鸣,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兵士们扎营点火,将众女的营帐围在当中,林旧看到除了肖朗儿、盛家姐妹,现在又多出了四个女孩儿,皆是精心打扮过的,且她们乘坐的车子和自己的是一样,一看便知也是劫掠了不知哪州的云昭令选女孩儿。 篝火通明,士兵已分作三组,轮班看守。 林旧自回来便呆呆的,只是望着半坡上那块硕大的石头,不发一言,众女知她伤心过度,精神气力已失了大半,想要劝慰也不知如何开口,再加上她们自己也是被劫掠来的,前途不知,生死不知,境况实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内心惊恐之意不能解脱,一时间皆是沉默,靠在一起困顿忧郁。 一个时辰,夜彻底昏黑,不当值的兵士早已鼾声四起。众女挨不住,大半都已睡下。 “姚姐姐也睡一会儿吧。”吉儿凑在林旧身边。 林旧摇了摇头,勉强一点反应。 “不跟着也好,至少能留在自家的土地上。”肖朗儿抬头望着月亮,“我家里人也都在呢,爹娘和弟弟,都在……”抹了抹眼泪,肖朗儿握着林旧的肩膀,“我们不是没有事做了,不要难过很久,姚樱,不要很久。” 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初初相识却愿意舍命相救的姑娘,亦不能告诉她实情。刚才,林旧看到了自己拴在悬崖边上的百蚕丝迎风飘了起来,这是姚伯夫妇已经脱险找到大路落脚,烧断丝线的讯息传达。 这种百蚕丝乃是南周军中索迹追踪之物,丝线极细却坚韧异常,不易被山石树木挂断,需得久烧才可断裂,为的就是追踪目标人物,传达任务结果之用。 这是林旧和姚伯姚娘相约好的,他们被百蚕丝放下山崖之后,会从水边的窄路顺着涧水逆流的方向回走,水流上游曲折高置,多有山石树木掩映,不过走上二三十米便会转道而去,姚伯夫妇生活在两界山脚下,这样的山路只是常事。 将赤金缠臂送予二老,林旧嘱咐他们可以前往刚刚收复的阳湖洲安身,朝廷会在那里新置府衙给予民众救济且有重兵驻扎,是最好的将养之地。 看着他们转过山道,不见了踪影,又听得有人奔了上来,林旧看准时机,一脚将已中了迷药昏死过去的老庆踹了下去…… 现在百蚕丝被烧断,知姚伯夫妇已安全,林旧心下稍安。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林旧对肖朗儿说。 “谁,谁说我背上有伤?”肖朗儿梗着脖颈道。 林旧拉她过来:“你说的,我们还有事情做,伤不治,还能做什么?” 肖朗儿没在再争辩,随着林旧回了帐子里。 山里的天明总是早一些,或睡着或没睡着的人们伴着杜鹃的叫声时清醒了过来。一炷香的时间,营地拔除,车队整装上路,或许大家都想早点离开这里,快点忘了昨天的事情。 一路风尘前行,三个月,已是盛夏时节。 林旧见到了传说中的陇西草原…… 这里是大周的宿敌——也驰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