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正随意地晃着腿,边刷着手机,边不时抬头望望来往校门口的学生。 林井爱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窗。 窗户从里面被拉开,保安探出头来。 他看到是林井爱,顿时换上一副了然神色。 似乎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男人没等她开口就已经转过身去,从桌上的杂物里挑出一个小包裹,又走回窗边递给她。 “谢谢。”林井爱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她接过包裹,扫了一眼寄件信息,神情没有太多波动。 将包裹放在手心轻轻掂了掂,估计又是什么她用不上的东西。 将包裹塞进书包,林井爱推车准备离开。 “同学,”保安叫住她,两手撑在窗户前,又探出头来,“跟你家里面说一声,有什么东西别总往保安亭里送,这儿又不是快递站。” “知道了叔叔。”林井爱垂眸应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块阴影。 她跨上单车,向前驶去。 - 这是一条紧邻湖畔的小道,偶尔能见找老人带着孩子出来散步,悠闲清静。 林井爱对这里不能再过于熟悉了,这是她每天骑车上下学的必经之路。 风呼呼地扑向她的脸颊,让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受约束之感,烦忧也随之消散。 她很享受这段路。 只有每天在小道上骑行的这一小段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 到家时天已渐暗,只留下黄昏微弱的余晖。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爸?” 没人应答。 林井爱摸到玄关的开关,按下。 “啪”的一声,昏暗的客厅一下子被光线充斥,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男人正躺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布满黑眼圈和皱纹的脸让他显得有些憔悴。 林井爱靠在门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动。 和林洪生活的这些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 她只知道,从她有记忆开始,林洪就是这副样子——颓废难自渡。 曾经的他也许还算瘦削,但近些年来没有节制的饮酒,加上不健康的生活习惯,让他变得越来越臃肿。 他找了一份早出晚归的工作,似乎泡在单位里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麻痹自己的心。 从小林井爱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别人家的小孩都被小心看护着,生怕受伤走丢,只有她每天有绝对的自由去“玩”。 有一次她一个人在外面野到凌晨一点,碰巧被晚归的小区组委会阿姨碰见,好心给送回来。林洪这才发现女儿一天没回家。 不过,林洪也有极少数清醒和精神的时候,他会记起来对林井爱感到愧疚,问她最近需要些什么。 但那些时候不多。 林井爱走到橱柜边,拿干净的杯子倒了白开水,轻轻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她将书包放下,取出里面的包裹,抓起钥匙出了门。 - 王子瑞和乔健他们从补习班楼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林井爱。 她蹲在一个树坛子旁边,手指拨弄着地上的石子,正望着地上出神。 王子瑞记得他初中第一次见到林井爱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 迷茫、无助、没有情绪起伏。 “哟,这不林姐姐吗。”乔健喊了一声,“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乔健两侧的头发剃得很短,校服领口微敞着,裤子则长了一截,卷在膝盖上。 王子瑞走在他旁边,戴着副眼镜,身材修长。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校服换下了,身上的衣服考究,是林井爱形容不出来的面料。与乔健相比,他看起来更像个正经学生。 但林井爱清楚,王子瑞才是他们几人中带头的那个。 她脸上挂了丝笑,说:“你们出来啦?” “我来给你送这个呀,”她举了举手上的小包裹,眨了眨眼睛,“以后别往我学校送东西了,真不嫌麻烦啊?” “你但凡收一次,我就不会再送了,”王子瑞朝她走过来,站定,“拆都没拆就说不要?” 林井爱没说话。 乔健这时走到树坛子旁边,挨着坛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