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没有闻荔好看,梁景泽也知道。 当初之所以多看她两眼,还是因为这姑娘笑起来,有几分闻荔的影子。 不过,最初的最初,他并没有想过要和她发展成这样麻烦的关系。 结婚第五年,他和闻荔的婚姻进入倦怠期。 与此同时,他的事业蒸蒸日上,闻荔做起了全职太太,两个人之间逐渐拉开的差距,让她变得敏感多疑。 她向来是个独立乐观的人,那段时间却像是变了个人,动不动就跟他发脾气。 而他工作繁忙,没有办法陪她适应身份的转变,她无理取闹的次数多了,他难免觉得她“不够懂事”。 于是开始吵架,冷战,僵持。 以前他们吵架,从来是他先道歉,闻荔性格执拗倔强,一向不会服软,连他们的集团总裁都知道他是“妻管严”,得知他在跟闻荔冷战,半开玩笑地提醒他:“景泽啊,女人不能太惯着,容易惯坏,你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让女人骑到你头上啊。” 和蒋静的第一次,一部分是酒精作祟,一部分是为了追求新鲜感,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报复闻荔。 那一天,他在这个眉眼和闻荔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身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于是,便又有了后来的一次又一次。 蒋静和闻荔不一样,她头脑简单,眼界也不高,比起精神层面的追求,物质层面的东西显然更容易让她满足。 他不用耗什么心思,就能够哄她开心。 和她在一起时,他觉得省事又轻松。 可是,和二十岁的闻荔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没钱没势。 她见过他最落魄与不堪的样子,就连他们的婚房,都是闻荔出的首付。 刚结婚那会儿,很多人在背后说他吃软饭,岳父岳母对他的态度,也经常刺痛他的自尊心。 所以,在和闻荔的关系里,他时常是隐忍和妥协的那一个。 而今,他事业有成,闻荔自从关了工作室以后,便全靠他“养”着。 可是,两个人吵架的时候,她却依然不肯先低头,这常常让他产生强烈的挫败感。 和蒋静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个男人, 可是,最近蒋静不太安分,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打听闻荔,今天下午开房的时候,竟然还在他耳边问:“梁总,昨天跟你老婆做了吗?我前两天留下的这个牙印,好像又深了一些呢。” 他额角重重一跳,黑着脸推开她,摸到床头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冷眼瞥她:“你故意的?” 蒋静缩在被子里,咯咯笑了一会儿,一脸无辜地看他:“什么故意的,当时不是太兴奋了吗?怎么,怕你老婆跟你离婚啊?” 梁景泽回忆起昨晚闻荔的异常反应,想起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心脏像是坠了块大石,猛地往下沉了一下。 他转身坐至床边,吸了一口烟,想借尼古丁冷静冷静。 女人的手臂从背后缠到他的脖子上,娇声嗔道: “你跟你老婆不是在备孕吗,还抽烟!等回到家你老婆在你身上闻到烟味,肯定又要跟你吵架。她可不像我,这么懂事听话。” 蒋静今天用的是闻荔最喜欢的那款香水。 今天她过生日,路过商场时,梁景泽下意识就进了那家店,随手买了这款香水给她。 同样的味道,在闻荔的身上仿佛一缕夏日清风,沁人心脾。在蒋静身上却太浓烈,熏得他脑壳疼。 他想起昨天晚上,闻荔被一通电话叫去医院,他本来应该陪着,可是一想到闻家二老他就心烦,于是随口扯了个要出差的谎,打发闻荔自己过去。 他承认,他一半是不想跟她爸妈打交道,还有一半是故意磨她的性子。 但凡她撒个娇,说点好听的话,他肯定亲自送她过去。 可是,她只是淡淡说了句“行”,就拿了车钥匙离开了家门。 走之前,甚至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梁景泽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法排解的焦躁,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在没有看到新消息时,那股焦躁攀升到极点。 从昨晚到现在,她竟然一条微信都没给他发。 见梁景泽薄唇紧抿,盯着手机屏幕不说话,蒋静不敢继续试探,圈着他的脖子撒娇:“我今天过生日,你打算怎么帮我庆祝呀?” 梁景泽不耐烦地将她的手挥开,掐灭手中的烟,命令她:“把衣服穿好,去吃饭。” 说完,便不理会女人的抗议,径自进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