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他的右腿! “景黛,景黛……”罗织一边唤着,一边匆匆走到乔穆边上,盯着砍到一半、尚未被斩断的腿,手脚冰凉,“景黛,我求你一件事……” 乔木兰忽然脱力倒在程栏肩上,喘着粗气道:“我没力气了,你们谁帮帮我?” 众人一时都未从方才这一幕醒过神来。 乔木兰疼得直笑:“你们有点出息行不行?快点,一会儿我血都流干了。” 众人仍不敢上前。 程栏理也不理,开始浑身翻止血的药,还命众人一起翻找。 罗织上前一步,想把刀拔出来,再求景黛为乔穆止血愈合,却晚了一步。 元木兰紧咬着下唇,双手握住了刀柄,就着已经出现的伤口,用尽全力,朝下一砍! 乔木兰直接疼晕了过去。 程栏心知没别的办法,只是很难接受。事已至此,他只能立即拭泪,稳住心神,为乔穆处理伤口。 罗织怔愣地望着乔穆的残腿:“景黛……” 这个走向来得太快,景黛也始料未及:“抱歉,我可以让她不那么疼,也可以为她止血,保住她这条命,但我不能让她这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砍断的腿,再重新长出来。” 罗织闭了闭眼,没再说什么。见元木兰砍完便一直俯身低着头,她走过去蹲下,将她抱入怀中,才发现元木兰已泪流满面,浑身微微颤抖。 乔木兰苏醒时,正望见程栏在埋葬她的残肢。 她莫名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 程栏见乔穆醒了,立即把土压实,回到乔穆身边,默然半晌,瞪了他一眼。 “奇怪,血竟然止住了。”乔木兰把程栏拉过来贴了下额头,“没那么疼,也没发热,精神竟也相当不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说什么呢你?” “少胡说!” 守着乔穆的众女军纷纷拍打乔穆,有几个还忍不住哭了起来。 “嘶——你们这手劲儿见长啊。”乔木兰胳膊都麻了,还得给她们擦眼泪,“哎,你们别哭啊,丑死了……” 话音未落,乔木兰又被几个女军给锤了,此番却如挠痒痒一般了。 见元木兰和罗织站在一旁,都沉默成熟了一些,乔木兰记得最终想要握刀的是她俩,非常赞赏:“当断则断,就该如此。” 不远的左帐王忍不住插嘴道:“输给你,输给木兰女军,也不算辱没我。谁能想到这次又是你的圈套呢?” 乔木兰道:“……这回真不是。” “谁信你!”左帐王瞥了乔穆断腿一眼,“……是条汉子,但也活该。” 乔木兰制止了众人欲对左帐王进行的打骂,笑道:“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这都没死,确实活该。” “……”左帐王叹了口气,“你们国君真是英明,让你做木兰女军统领,强强联手,何愁不胜?如今我被生擒,已无颜对家乡父老,若我肯降,日后与你成为同僚,倒也不错。” “想得挺美。你杀我同袍,诛我同胞,占我领土,早没有那好机会了。” “可惜你残废了,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上战场了吧?” “一条腿,换你一命,值了。” 乔木兰被男军们轮流背着,与留守安营的六千女军会合,然后骑上她的坐骑,率领众军与俘虏,回归大营。 她以为别人看到她的腿时,要么惊异万分,要么幸灾乐祸,交好的自然心疼,更多的则是对战势的担忧,毕竟大营里的扛把子,她称第一,白尧只敢称第二。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归来竟获得了众将士的热烈欢迎。 没了一条腿,她也是“杀神”不假,但她想知道众将士反常的原因。 她很快就从白尧的口中得知了:在她离开的这几日,元帅急于大捷,落入敌军圈套,已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