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却不是鬼,而是沉淮。
赵氏所做的一切,包括怨恨和筹谋,都是针对沉淮的,在这种情况下,却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沉淮的眼皮子底下,那种巨大的精神折磨可比鬼可怕多了,对她的警戒也比弄个鬼屋更有效。
苏芽对着沉淮抱拳作揖,摇头晃脑地道:“读书人的心眼子真是太多了,小生自愧不如。”
沉淮却没有应和她的调笑,反而面色平静地对她招手道:“你坐过来些,有些事情,也是该说给你听的。”
他想说什么?
“呃,你也可以不急着说的。”
“你确定?我可只准备说这一次。”
苏芽迅速将座下的鼓凳往前挪了挪,“那,你说吧,我听。”
“昨日,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苏芽如受当头一棒,立刻将头垂下,像根窈窕的豆芽儿:“……我不是故意的,”她微微地都着嘴儿,“进院子的时候听到你们争吵,我怕你吃亏受气,便悄悄留下了。”
苏芽坦承得十分干脆,甚至有些感激沉淮直截了当的询问。
原本她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不太敢触及沉淮藏起来的隐秘伤痛罢了。
拥有秘密——这件事情别人不懂,她自己却是格外有体会的,沉淮不止一次地问过她夜探淮安的目的,她也是没说的。
沉淮能包容她,难道她便不能了?
可沉淮若想倾诉,她定要做那个最好的听者。
存着这一层想法,苏芽便又重新抬头,格外认真地抬头看向沉淮,“你若不想说什么,也是可以不说的,我早说过了:无论你父亲如何嫌弃我,我都是要嫁你的。现在道理也一样,无论别人怎么说你,我也是会信你,护着你的。”
“那么,我若真是一个可以手刃生父、弄残异母兄弟、不孝不仁的恶人呢?你还会信我护我吗?”
沉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