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恶心又肮脏的。 于是乎,为了儿子的亲事,甄氏夫妇直接把调查的东西甩到了陈淼面前,直言若是与这样的人家结亲,甄家丢不起这个人。 甄家的确代代清贵,极重门风。甄氏被弟弟、弟妹危言耸听的话震住,在陈淼面前哭了几晚,责怨他为什么动心思之前不好好调查一下文震的背景。陈淼也是没想到,文震居然有名声那么差的老娘,往后女儿嫁过去,被人戳脊梁骨事小,女儿要是跟着学坏了,那就是败坏家风的大事了。最终夫妻俩合计了一番,趁着还未正式说亲,决定先疏远文震。 可这一疏远,不仅被限制接触文震的陈姑娘变得整日忧愁,连文震都越来越走歪了。 陈淼还记得文震被抓到投放巴豆水后,带到他面前时,这个年轻人脸上的愤怨。 “就算我有那样的娘,有那样的家,我也不比任何人差,没有人能比我好!” 陈淼知道这孩子走偏了,可他能因为同情而妥协,能把女儿的未来拿去赌吗? 他再欣赏文震的才学,那也比不过自家骨血。 最多,念着旧情,他没有把文震送官,而是遂了文震的心愿,让其转到了玉澜书院门下。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做法,更加坐实了文震的误会——陈山长就是要赶走自己,要棒打鸳鸯! 千般愁绪,万般心思,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陈淼沉声道:“都是我的错!” 见他并没有全盘托出的意思,徐奕清勾了勾唇角,顺势问:“那山长打算如何弥补?” 陈淼被问住了,他能怎么弥补? 徐奕清从怀里摸出萧靖宥的玉佩信物,放在陈淼面前,“如今大牢受枭卫监管,这是安王世子信物,进出可畅通无阻。” 安王世子的东西? 难道沧行先生和安王府…… 陈淼拿起信物,皱眉,“顾公子这是何意?” 徐奕清笑了,“此信物我借给山长三日,山长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说完,他压了压声线,仿佛蛊惑人心般,声音幽幽的,“山长莫要忘记那些被关押的人,他们都指望着你呢,你错了一次,难道还要一直错下去?莫要犹豫,机会只有一次。” 待到徐奕清离去,陈淼还坐在原位,他盯着手里的信物,从日头正午一直到了晚霞满空。 甄氏担心地来叫丈夫吃晚饭,却听陈淼突然开口道:“莲儿在房中吗?” “她一直在。”甄氏不明所以,“沧行先生的弟子说什么了?他们可是有办法解决这事?” 陈淼深深地叹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晨曦刚刚贴在房檐的积雪上,李偲府上已经来了两波人前来向老爷汇报。 “今日早晨,那陈心莲也入了府衙,手里拿着食盒。” “给张知州送的书画也被退回来了,张府的管事说了,如今政务繁多,他们老爷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时间品鉴书画了。” 李偲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让报信的人下去。然后才看向对面座椅上的人,“阎四爷,如今这境况,你也要想想办法,否则上面怪责下来,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对面的人皮袄毡帽,打扮随意,模样瞧着普通又富态,看着像是灵州城的富商,其实却是之前在万卷楼与张知州商量的幕僚。他官阶不高,甚至不入流,因为是灵州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被招入府衙做了典史。外面跟他打交道的,都畏称他一声“阎四爷”。 阎四爷为人油滑,在张知州面前伏低做小,在李偲面前却皮笑肉不笑地说:“李山长,是你在庆王殿下面前推荐了文震此人,也信誓旦旦地打包票,此子跟清湘书院积怨颇深,且性格极端,宁死都会拉清湘书院下水。怎么如今,见有姑娘探监三天你就慌了神,之前你说的都当屁话了?” 李偲皱了皱眉,他文人做派几十年,还是不习惯阎四爷身上那股市井气。 “话不是这么说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乃是清湘书院那个顽固派的独生女。”李偲冷哼一声,“我怎知那陈淼如此不要脸,为了清白,连自家闺女都送出去当诱饵。明知文震心中最挂念的是什么,偏就投其所好!” 阎四爷转了转眼珠子,“你怎知陈心莲接触的就一定是文震?我可是听狱中当差的说了,安王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触疑犯。张知州想要进去都被拦着,何况一个山长家的姑娘。那陈山长有这么大的面子?” “你自己看吧。”李偲丢了三封信到阎四爷面前,“最近三日,陈心莲每去一次大牢,就有枭卫送一封信到我府上。” 阎四爷疑惑地拿起一封信,拆开来看。只见信封表面“李山长亲启”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