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欲言又止。 徐奕清冷着脸说:“少乱想,她醉酒借宿而已。你就在隔壁,觉得我俩能做什么?” 季明回想半夜的平静,想来安王世子也没发现自己睡的不是女人,定是醉厉害了,没有发现少主的秘密。虽然他觉得两个男人一起睡有点怪,但也不是不可。这么一想,他顿时憨憨地笑了,以缓解尴尬。 徐奕清也不管季明的真实想法如何,他直接问道:“来徐府几日了,说说你听到看到的。” 季明这才正色道:“我近日跟门房的婆子混得熟,她们想要吃酒的时候,我就帮她们洗菜洗衣服,她们嘴里出来的信息很杂,不过有一点我是听明白的。每月朔日,都有一个叫赵希的人带着奇石的小样找徐老太爷或者徐二公子。” 徐奕清回忆着说:“二公子的房中的确有不少奇石,还在京中的时候他就喜好这些玩意儿。那些婆子怎么会记得这人的名字?” 季明又说:“那些婆子对赵希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每次这人来徐府后,都要吃一道山椒的菜,不管是蒸煮还是炖,那辣味久久不能散去,她们每次清洗灶具都需要花费数倍的时间。” 徐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喜好重口的甜咸味。灵州虽然地处西北,像刘观那样卖点辣味的羊肉米粉的也不多。赵希这种口味非常西南,而且还是西南腹地的人。不过这也符合他做奇石的生意身份,大多奇石都出自西南大山深处。 徐奕清看向季明问:“你特地说他,是发现还有什么问题吗?” 季明抿了抿唇,说:“我听我哥说过,以前我们杜府在外的铺子里,有个特别能干的管事就叫赵希。当年沧行先生收留我们兄弟后,曾经想去找赵希提取一些杜家的银钱,保障我们兄弟生活,但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杜家出事当晚,赵希就携家眷远逃了。” “你怀疑这个赵希就是你们杜家的赵希?” “对,少主有所不知,我祖父能做到参政知事,除了当年裴相的提拔,还有个原因是他当年向先帝进献过灵璧石石丈,先帝龙颜大悦,裴相也顺势提拔了祖父。后来杜家在外有专门的一个营生,就是采买奇石。负责这个营生的,就是赵希。” “杜知事卷入了裴公案,杜家的管事专营奇石,徐家的印章有很多是奇石所制……”徐奕清缓缓地说,“所以,杜家卷入裴公案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可能知晓当初那个事情的真正关联人的名单。这么说来,名单就是那些印章的可能性更大了。” 季明始终还是不如伯渊更稳重,他想起自己自幼的颠沛流离,不免愤然,“就为了一份名单,他们就要害一家人吗?” 徐奕清瞥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是什么名单?” 季明愣了下,他知道名单很重要,但却是不知道如何重要。 徐奕清捧着手炉,沉声道:“名单上都是造反的人。” “啊?” “先帝雄才伟略,在位三十余年,将大楚推向盛世,然而老年难免犯浑,他重病卧床之际,突然生了杀太子的念头,而这个消息,被他身边的宫人告知了先太子。先太子为了自保,伙同裴相起兵造反,当年有数百人响应,还一度封禁了皇宫。” 这些往事,其实是梦中徐奕清在宫中无聊时,听那些在冷宫养老的嫔妃所说。随着梦境远去,他的一些梦中记忆也越发不清晰,回忆起来也有点断断续续。 “后来先太子突然在东宫自尽,死因不详,裴相被投入大牢。那晚参与的官员武将抓捕了十来个,剩余的人却因为裴相的安排,隐藏在了暗处。先帝驾崩前都记着这件事,想要把那些谋逆的人缉拿处死,所以才给了当今圣上机会。当时先太子刚过世,当今圣上还只是个封号‘宁’的亲王,他仗着替先帝办事,在京中大肆排除异己,凡是得罪过他、与他不合的,都以牵连裴公案的罪名给抄家屠戮。” 季明咬牙骂了声“狗皇帝”。 徐奕清难得正色道:“所以,要给蒙受冤屈的家族翻案,除了要有足够可信的证人,还必须要拿到真正的名单。若是杜家人有可能知晓名单的真实情况,你觉得当年制造各种冤案的罪魁祸首能让杜家人站出来说真话吗?杜家不过是那时候的牺牲品罢了。” “可徐家知晓名单为何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