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后世的南北对立埋下了隐患。后来每代帝王都想重新控制南方,却始终无法如愿。到先帝时期,也只想到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平南王府的郡主迎娶给太子,维系这朝廷和平南王府的平衡。 虽然太子和谢如飞的婚事没能如愿,郡主谢如飞阴差阳错嫁了天永帝,但联姻的结果总算没有改变。天永帝登基后,谢如飞为天永帝生下的嫡长子被所有人默认为了帝位继承人。 因为朝廷乃至皇帝对平南王府一直都是忌惮的。六年前还是太子的安王卷入巫蛊案,有咒杀皇帝的嫌疑,按律整个东宫都要受到株连,结果都只是流放而已。皇帝一边愤恨一边害怕,怕的就是若真让谢家血脉赴死,南方恐怕会生变故。如今若安王重归太子之位,平南王府绝对会支持他登临帝位。其他皇子还有什么机会出头? 更何况,安王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思路清晰、政令鲜明,跟天永帝根本不同。朝堂这群人,有几个的手是干净的。他们早就习惯了鱼肉百姓、骄奢淫逸的生活,怎么可能再放弃巨大的利益,把自己往火堆里推。 所以,安王不能回京,不能再进入权力中心,这是所有人共同希望的结果。 天永帝等了半晌,居然没有等到回应。他似乎终于想起来有何不妥,面色也是几变。 “退朝!” 他突然没了耐心面对这些臣子,长袖一挥就起身离去。 众臣叩拜,战战兢兢。 虽然天永帝最后没说出个结果,但这京中的天,似乎随着这次捷报,开始变了。这一切,远在北境的诸人还尚未知晓。 安王到来后,萧靖宥就被父亲叫到了兴元县的城楼之上,父子俩瞧着逐渐升起的红日,皆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安王打破了沉寂,盯着萧靖宥的表情问:“她在哪?” “父王问的是哪个她?” 安王眯起眼睛,说:“徐家大姑娘。” 萧靖宥随意地说道:“没死,我救回来后,托沧行先生送回辽阳了。” 安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兴元县的城墙,淡淡地道:“她知道了。” 萧靖宥此刻长发高束,丰胸细腰,哪里还有半点男子的模样,安王虽然有所猜疑,但还是存了一些希望,但愿徐家大姑娘把萧靖宥当做了某个枭卫而已。可是,萧靖宥似乎并没有打算瞒着父亲。 “嗯,她知道我是我。” 安王面色顿时铁青,极怒之下,一掌拍碎了手下的土石:“你为何不杀了她!” 萧靖宥看着父亲道:“她不会说出去的。” 安王厉声道:“笑话!这世间人心险恶,你怎知她就一定忠诚?” 萧靖宥道:“那把她管好便是,再不行,就约束在安王府内,后宅就是女子的‘天’,一个女子被禁封在后宅,还能如何?” “玉儿。”安王低哑的声音在寒风里飘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靖宥坦率地看着父亲,目光不躲不避:“我知道。父王,我早就说过,我与徐姑娘一见如故,我想她活着,就这么简单。” 安王气得头疼,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说:“你不仅让她活着,还为她求了向沧行先生拜师的机会。如今还把人都托付给了沧行先生。” 萧靖宥道:“父王不是一直都想找到博山图跟沧行先生的关系吗?有她做媒介,我们岂不是更容易接近沧行先生?” “那是两回事。”安王摆了摆手,又问,“为何就非得是她?” 萧靖宥垂眸思索了片刻,说:“或许是因为,母妃去世那日,所有人都担心我礼数够不够周到,忧心我能不能解决军粮危机,好奇我会不会赶走京中来的狗奴才,只有她,担心我饿不饿、累不累,还把小糕点藏在怀里送我吃。” 安王沉默了,许久才说:“那女子确实心思诡细。” 萧靖宥又道:“父王,我不知道其他女子如何,也没有接触过,但徐姑娘一直待我很好。她不会奉承我,也不会刻意讨好我,但她会发自内心的关心我、担心我,在生死关头,她也会拼上自己的命来救我。她生于徐家后宅,或许见多了阴私,心性不够明朗,但她本性绝对不坏。如今她知晓了我的身份,我也没想杀她,留下她在我身边,与我作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