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还剩余两箱火药,炸死一部分入城的兵士没问题,但是肯定量不够,不能伤及所有人,所以,这少年目标还是呼延茂。只要把有效火药用在呼延茂身上,伤不伤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剩余的火药,可能就藏在城门之上,这少年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要拉着呼延茂同归于尽? 呼延茂不是傻子,为了一句话就亲自犯险。 可是他也不能装作不是傻子,今日他率领的部众是大王子的派系,前面两次“送人头”,他再让人送死,后面的统领可能就要成问题。 徐奕清只是一个人而已,为了一个人,呼延茂值得失去军中威信吗? 呼延茂率兵来此,是为了支援前面的大王子,不是为了跟徐奕清赌气、赌命的! 今夜最重要的事,是兴元县一定得进。今年大雪比过往都强,道路基本冰封。从冰面过来,必须穿过兴元县,从城门正前方进入去往辽阳的官道。是的,徐奕清所在的城门,不过是区区后门罢了。 想通了这件事,哪怕徐奕清独自在城门上,呼延茂也没有派人或者自己去捉拿。等北翟大军过了城,区区一个小子,故弄玄虚而已,想抓还不是随时可抓。 但呼延茂行事依旧谨慎,哪怕怀疑剩余火药在徐奕清周围,他也不会冒然前进。 他策马上前,马鞭一抖,高声道:“阿里部,出列!入城,搜!发现任何活口,格杀勿论!” 这个世间没有可自动点燃的火药,两次爆炸,必然有人在背后点火。如果这城中还真有其他陷阱,与其找到爆炸的位置,不如找到点火的人,拿掉他们手上的火折子,火药还有何可畏惧? 又是一队人马入城,许久也没有再听见爆炸声。 呼延茂心里虽然也有怀疑,却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城楼上的徐奕清说:“你这小子,虚张声势的本领倒是不错,可惜你们大楚官员多废物,你有心帮衬也要看有没有人给你兜底。如今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徐奕清眯着眼,似乎思索了一会儿,才笑道:“六王子觉得,我是那种没有把握就孤身犯险的人吗?” 如果呼延茂如梦中那般了解徐奕清,知道对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格,大概不会贸然行动。但现在的他并不认识这个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谎言背后,正常人都会觉得徐奕清在故意虚张声势。呼延茂认为自己要是还相信徐奕清的话,那就是个真傻子。 所以,徐奕清这样回答后,呼延茂反而认为少年真的心虚了。 “入城!”呼延茂斜着眼睛嘲讽地看了眼徐奕清。 曾经威震四方的大楚,现在守卫边境也只能靠个少年,真是何其可怜。 大军穿城而入,在几条主要干道上重新集结。因为是千里急行军奔袭,呼延茂的军队都没有带太多的物资,按照原定计划,兴元县可作为他们的补给点,他们入城后抢掠一番,带一部分物资再奔赴辽阳县背后,与大王子的军队形成合围之势。 于是,呼延茂待部众入城后,没有着急穿城而过,反而再次清点人出列,去城中大户搜刮。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才安排了人出去,就见到入城搜索的兵士急速奔来。 “王子,不好了!” 呼延茂下意识地看了眼徐奕清的方向,沉声问:“怎么?有埋伏?” “不是,我们发现城内到处是桐油味!” 呼延茂面露惊愕:“桐油?” “是的!因为城中两处爆炸,火气弥漫,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桐油味。但是越深入城中,桐油味越浓,不知道大楚人是把每间房都淋了桐油,还是在一大片区域淋了桐油。如果有人潜伏在城中点火……” 兵士还未说完,呼延茂就猛地一挥手,赶紧下令:“快把人都叫回来!马上出城!” 像兴元县这种小城,房屋本就密集,哪怕大楚人没有把每间房淋上桐油,但火势一起,风再借力,很容易就在城中连片焚烧。到时候分散在民居中搜刮粮食和钱财细软的兵士,恐怕会有大部分葬身火海! 呼延茂反应很快,命令也传达很快,但是徐奕清比他先动。 贯穿整座城的琴音陡然变得杀戮果决,前后城门边竟然突然出现四五个人,看打扮是兴元县的乡兵。他们“一二三”吆喝着,推动两边的城门紧闭。 北翟人自然发现了两边的这些乡兵,他们抽出马刀大吼:“什么人!” 为首的乡兵也从腰间拔出了刀,与身后的北翟士兵对峙:“兴元县瞿简,誓死守城!” 在他身后,其他三四人也拔刀而立。 “兴元县李二,誓死守城!” “兴元县周恒,誓死守